南斯拉夫的眼睛被殷红的血刺痛，刚才德意志开枪的太突然，他没反应过来，否则他怎么可能让美利坚替他挡？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他？”南斯拉夫轻轻拉下美利坚的手，挡在美利坚面前，这次他绝对不会后退了，哪怕美利坚要求他也不会。

南斯拉夫的语气阴冷，他的手握紧了匕首，“你凭什么这么折磨他？”

“和你有关吗？”德意志反问他，转而对美利坚开口:“他背叛我，你让我别杀他？”

“嗯，不然你就先杀了我。”美利坚歪着脑袋，“不敢吗？”

“胆小鬼。”美利坚轻声道:“你既不敢杀了我，也不敢放了我，真是可笑。”

美利坚勾了勾南斯拉夫的手指，南斯拉夫心领神会，他把自己的匕首塞进了美利坚手里。

“我不杀你，只是因为你还有用，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德意志冷冷淡淡地说，“至于放了你，如果他们愿意要一具尸体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哦。”美利坚一步步上前，德意志没有阻拦他。

南斯拉夫心里堵得难受，但他也只能看着。

美利坚又一次摔了上去，他自己站了起来，德意志对此无动于衷，美利坚唇边扯出一个悲哀而苍白的弧度，“嗯，我知道可能我对你确实不怎么重要。”

“但你对我很重要。”美利坚上前轻轻环住了德意志的脖子，德意志愣住了，就那一瞬间，匕首贯穿了他的心脏，美利坚下手依旧干脆利落，“所以，想起来吧。”血还没凉，美利坚就将匕首送进了自己的心口。

同归于尽，暗示达成。

作为唯一的旁观者，南斯拉夫的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

被那么对待的时候，美利坚会在想什么呢？德意志目光呆滞了一瞬，涌入的记忆太多了。

“可是啊，Germany.”美利坚对他笑了，仍旧灿烂如昔，“我有点累了，我们之后…先不要再见面了。”

被亲近的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怎么会不累呢？

万念俱灰，南斯拉夫从未想过美利坚身上会涌现出这种情绪。

两国的身体同时化作光点消散，南斯拉夫沉默地拾起地上沾染了他们两国鲜血的匕首，险些栽倒在地。

要用多少爱意才能弥补美利坚心里的伤痕呢？南斯拉夫不知道。

等待美利坚苏醒的那24个小时内，盟国依旧从南斯拉夫和意大利提供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真相，而后沉默下来。

梦境里，被无穷无尽的白色坟墓裹挟着，美利坚几乎要陷入昏睡，他拼尽全力想挣脱这种困意，他知道自己要是睡着了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他死亡的次数太多了，真的太多了……明明上次才提醒过自己短时间内不能死第二次的，美利坚有些讽刺地笑了，看来是实现不了吗……

可他不能死在这里……不然华盛顿怎么办呢？还有他手下的那些孩子，该怎么办呢？英格兰和法兰西会很担心他的……还有，还有很多很多人，华，日本，苏联，意大利，俄罗斯，南斯拉夫，尼德兰，加拿大……他还没有准备好和他们说永别呢……

感觉有谁戳了戳自己的脸蛋，美利坚瞬间感觉清醒不少。

“哎你这孩子真不听话！我明明就提醒过你了要珍惜生命！哎呦我这把老骨头还够你们折腾几次？！”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美利坚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是华和日本的师傅。

“……对不起。”

“……算了，反正你也只是个孩子而已，等一个小孩子长大就是要耗费很多时间和精力的啦，还要有很多很多的爱才行。”师傅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然后将手点在美利坚的眉心处。

一道清脆的少年声音猛地在美利坚耳边响起，“美利坚！你他妈真是个蠢货啊！”

美利坚眼眶瞬间红了，那是他自己的声音，那是南方联盟。

“听见了吧？”师傅咂了一下舌，“诶你是不知道，那孩子骂害你死的人骂的有多脏，我这一把年纪了都大开眼界。不过那是因为他很心疼你哦，所以好好活着吧，还有人在等你醒过来呢，包括我那两个傻徒弟。”

“……美利坚。”华盛顿将刚苏醒的少年扶起来靠在床头，小心翼翼地询问他，“感觉怎么样？”

终于能看见了，美利坚眨了眨眼睛，他拉下华盛顿亲了一下，“眼睛怎么红了？”他拍拍华盛顿的肩，“嗯，让你们担心了，但也没必要哭嘛。”

“好了好了。”美利坚哄着他们，包括围在他身边的各个州，“我都回来了，快给我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