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拍拍兩人肩膀，「那我就先走啦，實驗室還有東西等我弄。你們聊完再打給我。」

「放心，等會見。」多明尼克點頭。

康納一轉身，腳步輕快地消失在電梯中。多明尼克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帶你過去，主管正在等我們。」

他們穿過幾道安檢門，搭電梯直達第十層，那是整棟建築中環控最嚴格的區域之一。溫度恆定在18攝氏度左右，走廊地板覆蓋著能減緩靜電與摩擦噪音的碳化塑材，每個角落都散發著一種專業與機密的氣息。

辦公室裡，主管已經坐在圓桌旁，手中拿著一份資料檔案。見到兩人進來，他點點頭，起身簡單寒暄。

「您好，我是諸葛梁，感謝您撥時間見我。」諸葛梁語氣得體，神情誠懇。

主管示意他們坐下：「康納說你有新的戰術構想，我很好奇。說吧，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多明尼克替兩人倒了水，然後自己坐回位子。

諸葛梁緩緩開口：「我的想法可能有些古怪，但請兩位耐心聽我說完。」

他從外套中抽出一張簡單的草圖和一份資料，放在桌上，然後雙手交握，語調堅定：「我需要你們先製作一批有問題的槍榴彈。設定是：在大約七十度以上的溫度下，如果這顆榴彈存放超過十分鐘，發射之後就會直接爆炸，但不是通常那種殺傷性爆炸，把發射者自己整個凍住。」

主管眉頭微微皺起：「你的意思是……這是一批陷阱武器？」

「正確。」諸葛梁點頭。

「然後呢？你要怎麼使用它們？」多明尼克也顯得困惑。

諸葛梁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語氣更為銳利：「我們知道赫德札克喜歡公開展銷他們的『創新技術』，但其中有不少是從我們火焰力量竊取的。他們仿製產品的方法雖然高明，但結構模仿太精準，這反而是漏洞。」

他翻出另一頁資料，是一張赫德札克公司前一場產品展銷會的照片，背景是一處開放式廣場，陽光明晃晃地照在金屬裝備上，「天越來越熱，雖然我們在北方，但紐諾爾茨市這時候也能有八十度以上的高溫。地表溫度會更高。假設我們讓這批特殊的冷凍榴彈『不小心』被竊走，他們照樣如法炮製，在展銷會上當眾示範……那麼他們的操作員就會當場被凍住，還可能凍傷。」

主管與多明尼克對視一眼，表情既震驚又開始逐漸轉為理解。

「然後呢？」主管低聲問。

「我們再配合準備好的解凍裝備和媒體。當場救人，並揭露這是我們專利技術中的特殊故障設計，赫德札克偷竊無誤。雖然這樣的證據還不一定足以支持法庭起訴，但在公眾形象上足以讓他們損失巨大。」諸葛梁語畢，房間內一片寂靜。

幾秒鐘後，主管忽然輕笑一聲，輕輕搖頭，「這個點子……夠狠，夠巧妙，也夠實用。」

多明尼克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戰術家，居然能想出這種……『合法陰招』。」

主管收起手上的資料夾，眼神銳利起來，「這件事我們接了。我這邊會立刻召集專案組進行分工。我會做得讓這批冷凍榴彈和我們原本的產品幾乎一模一樣，除了這個特殊條件下的陷阱反應。」

「至於解凍裝置呢？」多明尼克問。

「也做，規模不要太大，要能便攜，但能讓人迅速脫離凍結狀態。」諸葛梁回道，「你們只需要確保在那溫度與時間下反應如我預期就行。」

主管站起身，伸出手，「成交。這一票做成了，整個專案組都能分紅，我們也等這種機會很久了。」

諸葛梁與他握手，笑意重新浮上臉頰。

多明尼克跟著站起來，目光帶著明顯的欽佩，「你不只會做計畫，還真會演戲。我以前都沒想過，你這腦袋如果去做情報官，肯定比電影裡那些角色還精彩。」

諸葛梁聳聳肩，語氣輕鬆卻堅定：「我只是不想讓我們的努力，被偷走還要裝作沒事。」

三人又寒暄了幾句，確認後續的聯絡方式與工作時程。當諸葛梁準備離開時，他再度與多明尼克握手。

「多明尼克，今天真的謝謝你的安排。你幫了我大忙。」

「這算什麼，以後你有事，直接找我。」多明尼克拍了拍他的肩，「我們都等著那天在媒體上看到赫德札克那群人凍成冰柱的畫面。」

「那畫面應該會蠻壯觀的。」諸葛梁咧嘴一笑，轉身走向走廊，背影筆挺。

離開火焰力量研發大樓的瞬間，午後的陽光炙烤著地面，熱浪從柏油路上緩緩升起。諸葛梁抬頭看著那片灼熱的天空，心中暗自想著——這場計劃的第一步，已經開始。接下來，就要看誰先失去冷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