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五十九分,夜風更濃,紐諾爾茨市上空滿佈低雲,月光像隔著紗幕,灰白無聲地灑在街道上。第三場預賽準時開始。這場的參賽車輛比前兩場明顯減少,原本擁擠得幾乎無縫插針的起跑線,此刻空出了不少空位,讓整場比賽顯得有些冷清。
真鮭魚無雙車隊此場派出的是張鮭魚、韓文憲與孫彥誠。
他們的車早已經預備好,儘管清楚這場無論名次如何都不會影響結果,但三人依舊踏實地進入駕駛艙,各自扣好安全帶,檢查儀表燈、連接耳麥,做完所有該做的流程,仿佛這只是一場沒有觀眾的演出,依舊要演到最後一幕。
「今天天氣不錯。」孫彥誠坐在車內,看著前方的街燈發呆。
「這不是天氣好,是車少。」韓文憲在無線電裡淡淡說著。
「更適合我們慢慢跑。」張鮭魚打趣道,「別忘了,我們是無雙,這場不拚,也要帥。」
倒數聲響起,三人車輛像三條無聲的魚,靜靜滑入寂靜的黑夜街道中。
隨著一聲炮響,比賽開始。
這一次的出發,沒有其他場次那種互相壓迫的車隊角力,空間寬鬆許多,讓每個人幾乎都能自由選擇自己的線路。張鮭魚駛入左側車道,保持在視線最寬敞的區域,行車節奏不急不躁。
「右側紅磚巷可以避開前方施工段。」韓文憲的聲音在耳機中響起。
「繞進去會拉長一百多公尺。」孫彥誠補上一句。
「但也不會被迫降速。」張鮭魚做出判斷,「文憲你走右彎,彥誠跟我,守內線就好。」
車隊迅速分流,張鮭魚與孫彥誠保持雙車距離,緩緩通過老城區的主幹道。這段路燈光微弱,視野不佳,但兩人早已熟悉路線圖。
整場比賽沒有任何驚險瞬間,也沒有與其他車隊激烈爭奪的場面,反倒像是一場安靜的巡禮。真鮭魚無雙三人各自專注,遵循比賽路線,穩定前進。
街道兩側陸續有夜間觀眾,零星拍攝、歡呼聲偶爾傳入耳中,但他們不再為之起伏。這不是爭勝的舞台,而是為自己畫下句點的旅程。
終點在紐諾爾茨市中心的大型廣場前,五彩燈光打在封鎖線內的地面。當三台車穩穩駛過終點線,計時板亮起的數字沒有驚喜,也沒有遺憾。
他們三人皆在第十名之外,無積分。三場皆空,正式淘汰。
但沒有人說話。他們只是緩緩駛離終點,靠在一旁臨時設置的休息區,依序關掉引擎。風聲徐徐。
張鮭魚下車時,回頭望了一眼昏暗的城市街道,然後拍了拍車頭的引擎蓋,像是向一位老友道別。
「跑完了。」他輕聲說。
其他兩人也點點頭。是的,跑完了。這場比賽,他們三人,是為了自己。
幾天之後的一個下午,伊希卡瓦電影廠大樓,玻璃窗灑入柔和的陽光,明亮但不炙熱。韓文憲踏進這幢建築時,心裡不無波動。他知道,這一刻可能將是他人生轉向的分水嶺。
接待人員早已接到通知,引導他來到一間低調中帶著氣派的辦公室門前。「請進,執行長已在等您。」接待人員禮貌地說完後輕輕敲了兩下門。
辦公室門打開時,韓文憲看見一張大辦公桌後,坐著一名穿著灰白條紋西裝、長髮束成優雅低馬尾的女子,正是伊希卡瓦·阿蘇卡。
伊希卡瓦抬起頭,眼神銳利卻不帶咄咄逼人之氣,隨即站起身,微笑點頭。「韓文憲散,考恩尼齊瓦。竇佐奧斯瓦利庫達薩伊。」(韓文憲先生,您好。請坐。)
「伊希卡瓦霞喬,阿里尬投格雜伊瑪斯。」(謝謝伊希卡瓦執行長。)韓文憲答得標準,語氣謹慎卻不過於拘束。
伊希卡瓦輕輕點頭,隨即坐下翻開桌上的資料夾。「利雷奇蕭瓦哈伊肯熙瑪熙塔。阿達魯托比黛奧諾格凱伊肯瓦納伊托阿里瑪斯尬,叟戴斯卡?」(您的履歷我已經看過了,上面寫著您之前沒有網路電影從業經歷。是這樣嗎?)
韓文憲稍作正坐,誠懇地回答:「哈伊,哈吉梅泰諾秋森戴斯。戴斯尬,奧恩霞諾薩庫欣瓦茲托哈伊肯熙泰奧利瑪熙泰,塔伊很瑤庫佐恩吉阿蓋泰奧利瑪斯。茨奈尼坎梅奧伍凱泰奧里瑪斯。」(是的,這是我的第一次嘗試。但我一直以來都是你們電影廠的忠實觀眾,對貴公司的作品非常熟悉,也一直很欣賞。)
伊希卡瓦的嘴角微微上揚,語氣中多了一點親切。「嘿?潶霞諾奈辛納凡黛伊拉霞魯托瓦,伍雷熙黛絲內。」(喔?您是我們的忠實粉絲啊,這點我很欣賞。)她頓了頓,翻到下一頁履歷,眼神掃過他過去參與的活動紀錄。
「索雷黛瓦,阿達魯托比黛奧丹玉托伊伍熙格托尼茨伊泰,朵諾由納利卡伊奧沃摩齊戴斯卡?」(那麼,您對網路電影男演員這個職業有什麼樣的理解?)這句話問得不輕。伊希卡瓦的聲線雖不高,但明顯是在測試他的觀念與認知。
韓文憲早有準備,他挺起肩背,語速穩定地答道:「阿達魯托比黛奧丹玉瓦,坦尼尼庫塔伊泰奇納帕否曼斯達凱黛納庫,坎玖因宇托亞庫尬拉欸諾弗卡伊利卡伊尬希茨由達托坎尬欸泰伊瑪斯。」(我認為網路電影男演員不僅僅是物理上的表演,更需要情感的投入和對角色深刻的理解。)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角玉散托諾阿伊達尼辛諾凱米斯托利奧伍米達熙,賽托庫料庫諾阿魯薩庫欣奧茨庫利達徐闊托尬具由達托。坎坦納熙格托黛瓦納伊托利卡伊熙泰伊瑪斯尬,闊諾熙格托欸諾玖奈茨托瑪納布伊瑤庫瓦具布恩尼阿利瑪斯。」(要能與女演員產生真實的化學反應,才能呈現出令人信服的作品。我知道這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但我對此充滿熱情和學習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