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祈桉眯起眼。
提起大逃杀,就不得不想起在不死鸟的那个‘阴阳人’
他随意放在膝上的手指,缓缓曲起。
“还是说,你还想着那个赵耀?”
“你还记得他?”
突如其来的逼问,叫桑娩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面对桑娩的沉默,祈桉几乎下意识地侧过身。
伸手,握住她满是软肉的大腿。
手腕轻轻发力。
桑娩仓促间一把攥住祈桉的手臂,这才勉强稳住摇晃的身体。
风拂过她脸庞的发丝,将其吹起。
桑娩被整个提起,直接按在了他的身前。
两人之间,几乎是负距离。
膝盖相抵,呼吸交错,近得能数清对方脸上的绒毛。
她双手撑摁在他的膝盖上,仰头。
一张堪称冷漠的脸,就这么闯入了她的视线中。
如果不是他的胸腔在剧烈起伏的话。
她简直就要相信,他是真的像他表现出的一样。
毫不在乎了。
“我说不记得,你又不信。”桑娩身子微微向后倾,与祈桉拉开了些距离。
虫洞内的空气,湿润黏腻。
就算在洞内烤火也不能完全将那股子潮湿气,驱逐出去。
更别提,她现在正和一个堪称加湿器的人,面对面的相贴。
桑娩只觉得身上黏的紧,想通风呼吸些正常的空气。
祈桉的眸色却骤然转深。
显然他不这么想。
桑娩这一动作,无形之中加剧了祈桉那濒临临界点的情绪。
他钳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看向自己。
“不信?你说什么我没不信过。”
“桑娩,你现在连骗都懒得骗我了是吗。”
他的问题愈发的尖锐。
像是被堵在死胡同里,寻找出路的迷途者。
迷茫,绝望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全数淹没。
洞内,鸦雀无声。
只有金属锅偶尔发出的咕噜声。
祈箬默默地拽下,手中的肉干无声地咀嚼着。
郑又动了动身子,刚要起身替恩人出声。
手臂却一沉,她回头。
对上了姜姝那双银色的眼眸。
只见她对着自己摇了摇头。
示意她不要出声。
郑又抿唇,抬起的屁|股又重新坐下。
低头拿着铁棍,捅着锅底的火焰,试图让那灼热的猛烈的火焰,熄灭。
但那火焰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任凭她怎么去戳,它都顽强地矗立在那里。
甚至,越来越盛。
桑娩任由他钳着自己的下颚,没再试图挣脱。
她盯着祈桉的眼,一字一顿道“我认识他,讨厌他,像你一样讨厌他。”
桑娩抬手,理了理祈桉翘起的发丝“而且,我想起来的从来都不是大逃杀,是和你日夜相触同眠的地窖。”
“祈桉,你难道想起来的只有赵耀吗?”她顿了顿,身子前倾。
轻而易举地就将自己的下颌,从对方僵硬的手中脱离。
桑娩柔软的唇瓣,靠贴在祈桉的耳畔“还是说,当时的你脑子里只有逃亡?”
香气从她的口腔溢出,打着旋地拂过祈桉的发丝,耳尖。
传入他的鼻息。
祈桉的大脑轰鸣作响,手指紧攥着裤子。
一句话也说不出。
故障的机械人都没他僵硬。
桑娩见他的情绪平复些了,又点了点他不断蹦跳的额心。
“异能还剩多少?”
祈桉张了张嘴,没吭声。
桑娩见状,叹了口气“伸手,小哑巴。”
小哑巴本哑,缓缓举起双手。
桑娩失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他的手上后,就要起身。
祈桉顾不上看手里的东西,随后丢在怀里,伸手拉住起身的桑娩。
“嗯?”桑娩低头。
祈桉嘴角动了动,低头避开桑娩的眼睛,小声道“我脑子里只有你。”
“没有赵耀,也没有逃亡。”
“诶,那我呢,哥!”祈箬将嘴里的肉干咽下,凑热闹不嫌事大的叫着。
祈桉连眼神都没甩给弟弟一秒,直接出声“聒噪。”
温热的指尖点在他冰凉的额头上,带着暖意。
驱散他心中的阴霾,躁动。
“你的异能是不是到临界值了祈桉。”桑娩俯身与他离的极近。
“状态看着不太对。”她干脆将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上“额头也凉。”
“先把我给你的晶核吸收了。”桑娩蹲下身子,从祈桉怀中救出她刚刚递给他的晶核。
鲜红晶核在暗光下,折射出不同的光晕,如呼吸般忽明忽灭。
祈桉睁着眼眸,一眼不眨地盯着桑娩。
试图理解她一张一合的口中,吐出的长句子。
“你在听我说话吗?祈桉?”桑娩连着说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果然,一口气把这层近几千的虫洞都探一遍,还是太勉强了。
桑娩握着晶核,盖在祈桉的手心上。
与之十指相交。
猩红色的光晕从两人手中散开。
祈桉直到这时,才眨了眨他那双干涩的眼。
沉重拖沓的呼吸,缓缓恢复正常。
“咔嗒。”
洞穴外,忽地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
在岩壁内撞出细碎回音。
引起洞内的警觉。
祈桉歪倚的身子,瞬间绷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