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不怕死,难道是因为有何保命的手段不成
几经思虑未果,她轻挑眉梢,脸色几经变化,最后露出一个苦楚面容,口气也带上了几丝颤巍“依你看,现在的局势,我们焉有活命的机会?”
看着她态度转变如此之快的秋月“……”
面对她的怀疑依然保持着僵硬表情的秋绍冥眨眨眼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秋月只觉眼酸,只好先败下阵来,半信半疑的提高声音梗脖道“亏你还是宗主的入室弟子,难道你不知道历代重归门宗主都有一个镇宗之宝,临云镜吗?”
第一次听说的秋绍冥总觉得承认很没面子,手指微微曲了曲,面目表情更僵硬了
看她这样,秋月嘴角绽出快意的笑容,谁不知道秋绍冥是宗内皆知的单灵根废材,尽管为宗主的入室弟子,但身份却如杂门弟子一般不受待见,见到宗主的次数还不如他们普通弟子那样多
这必然是秋绍冥的痛处,正好以报她刚刚一语挖苦之仇,正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下一秒,秋月浑身一个颤栗,笑不出来了
一阵隐隐的寒气从背后而来,秋绍冥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喃喃道“怎么突然这么冷”
目光从秋月的脸上跃到灵力屏障外黑漆漆的魔气,心中猜想难不成又有何处出了裂口,让魔气渗入进来了
正当她心中存疑时,余光却见身边的秋月落手转身,头垂得很低,声音莫名有些慌乱,但却带着十分的敬重“姬师姐”
听到这个名字,秋绍冥立时僵在原地,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本平静的水波如一颗原子弹坠入深海,炸起阵阵波涛涟漪
虽然她还未转身,但那个深印在她脑海中的身影却已栩栩如生的呈现出来
一席白衣胜雪,不染尘世琐碎,面上犹如一滩柔水,永远那么平静柔和,不显半分情绪。谁也无法看透那池水下隐藏着什么,温柔而绝情
震惊,欣喜,沉思,酸楚,麻木,最后皆都归于平静。
空灵如潺水般的声音徐徐而起“临云镜,乃是上品灵宝,可大范围转移修仙者至心向之处,最远可至千万里之外,是本派镇宗之宝”
听闻此声,秋绍冥如梦初醒般回首,本整理好的思绪在看到日思夜想之人又溃成一盘散沙,她低眉做辑,想借此掩饰压制不住的嘴角。
刚刚,姬师姐是不是在为她解释临云镜的用处?
只听前人又道“但是,想启用临云镜,需要一名血祭”
“血祭?”这回轮到秋月疑惑了
周围也有不少弟子听到了此事,皆向此处投了几分注意
她为何会在此等危急的情境特意来说此事,秋绍冥眸光动了动,心里已猜到了几分
姬倾柔终于将目光从裂纹越加清晰的屏障上挪向一脸漫不经心的秋绍冥,向来清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淡淡的道“而且,那名血祭,必须是一名单灵根”
下意识的,秋月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秋绍冥,口语带着几分讶异“那你岂不是……”要被用来血祭。后面的话她还是及时收住了,但谁都能猜到她后面要说什
一时,全场竟然鸦雀无声
秋绍冥就那样站着,毫不避讳放肆的看着姬倾柔,她看的那样仔细,就是想从她的面部表情中看出哪怕一丝不忍,一丝与往常的不同也好
但是没有,一点也没有。
在这样热烈而冒犯的目光下,姬倾柔的指尖不由不自在的曲了一下,即使有些不适,却也并未离去,便是由她这样看着
不知几时,黑雾般的魔气随着空气的流动一点点从越来越多的裂口处弥漫开来,许多魔气已经侵入城里,蚕食着人类的心智,而后将他们变成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供魔族驱使
人类的惨叫声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临云镜开启还需要一段时间,而在这期间必须要守住,否则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作为重归门的宗主亲传弟子,姬倾柔自然是要稳住众心,以免在宗主启动临云镜时,宗内无人统领,一盘散沙
宗内长老各守四方,早已分散。副宗主与空的出手的内门弟子此时正全力填补屏障裂口,几乎没有一刻停歇
魔尊琉雲在黑云之上远远看着这一幕,嘴角慢慢勾出一丝恶劣的弧度,指尖在虚空中点了下,淡道“我要她”
魔尊四大护卫之首任青丘顺着那根指尖的方向看去,那女子身姿曼妙,面容如夜间的一轮明月皎洁美好,不刺眼,却耀眼。
一身白衣更似神坛之上高高在上的神女,圣洁白莲,不染淤泥凡尘,不若凡世之女子
可任青丘依旧不解,魔域之中比之不遑多让的艳美女子皆侍候在君侧,要一凡间女子做甚。
他挑了下眉,心里顿时敞亮了不少,定是因为魔尊刚刚出关,已忘了魔域中的艳美女子的美好,而又刚上凡间讨伐便见此尤物,心里欢愉
自从上次大战至今已有百万年,魔尊定已是寂寞难耐。
任青丘未在犹豫,驰下云层向魔兵魔将下达命令“魔尊有令,活捉白衣女子”
这么大范围的传音自然是百里之内皆可听闻,屏障之内自然也不例外
此命令传入众人耳朵,众人反映各不相同,有人眼露迷茫,有人面露怒意,有人并未深思此话含义,神色未变,更有其他人向姬倾柔投去疑虑的目光,思虑她是否为魔族奸细
不过以姬倾柔的威望,这么想的只有极少数人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人
阮修离和秋绍冥的眸光同时暗了下去,眼中杀意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