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间,一股清新的药香钻入鼻间。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动,盈雀想睁眼看清,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只见那人影在她眼前越放越大,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可能是那只手刚刚拿过什么东西,热乎乎的,让她感觉很舒服
渐渐的,她看清了那人深绿色的宗衣,再然后,是她那肃美的面容
清伶?她怎么会在这儿?
盈雀觉得身体很热,但又觉得很冷,眼前再次模糊,她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掀开了她的被子,眼皮很沉重,她一点也不想醒来,清伶在的话,应该很安全
慢慢的,她忽然觉得腰间的带子一松,身上的衣服向两边散去
觉得不对,盈雀用力睁开眼眸看了一眼,只见清伶正坐在她的身旁,纤细的手指正探向她里衣的带子
只觉面颊一阵羞热,盈雀不知此时动好,还是不动好
她将头埋得更深,这一个小动作被清伶捕捉了去
那人停下手“醒了?”
盈雀低低嗯了一声,微微抓紧了身旁的被子
清伶起身将药碗拿来“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将药喝了”
“哦”盈雀还是觉得脑袋沉沉的,什么都没想的应着
那人见她这副模样,提起勺子放于她唇侧“喝吧”
盈雀轻轻揽着松散的外衣将药喝下,不知为何,脸越喝越红
清伶的柳眉微微蹙了一下,伸手贴了一下她的脸颊,怎么这么红?
盈雀躲了一下,眼中斥着某种很深的情绪,看着清伶
头一次见她这般的眼神,清伶看着她“你想问什么”
“在禁地之时,你都听到了?”盈雀低首看着那碗还剩碗底的药,问道
清伶将药碗放于旁,去到火炉旁继续煎药,淡道“听到了”
盈雀的手紧紧攥起衣服“那你,知道我是……”
“天阴之体”清伶继续动作着,没有任何情绪的道
盈雀的身体一点点更加紧张起来“你知道,天阴之体是”
“知道,我曾在父亲的医书中看到过”清伶将药倒入碗中
天阴之体,是三界中的绝世炉鼎,拥有她,基本可以说,便有称霸整个凡界的可能
盈雀眼中闪着希虞的光,但又知道这是可能十分小的事情,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笑着道“那清师姐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是……”天阴之体吗?
她看着端着药碗的清伶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过来,将药碗放于身旁后,淡淡的吐出了两个衣“脱衣”
光芒隐去,只剩黯淡。盈雀微微低首,紧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清伶见她如此,也未管,伸手解开了她里衣的带子,轻轻褪去了她的上衣
她的手轻轻在那人的肩上碰了一下,那人浑身抖了一下,忽然退到墙角,紧紧的缩成了一团
看到她反应这般剧烈,清伶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银针放于她眼前“我是要为你施针,才将你外衣褪去”
见那人依旧未动,清伶将被子盖于她身,道“有人翻了我的医书,便是你吧。你去龙幽谷,可是为了那个能去除天阴之体的龙吟草”
盈雀微微抬头,看向她,只见清伶手中捏些一朵紫红色散着微光的草药,正是龙吟草
清伶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会为你去除天阴之体”
心中刚刚铸起的坚石一瞬间化为柔水,眼泪决堤,她问“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清伶伸手摸向她的头,笑着道“因为医者的职责,更因为,你是我的道侣,我承诺过,会保护你”
凌霜殿,玉椅之上,一个绝美清冷的人眼中比往常更冷几分“你可知错”
秋绍冥启笑,道“我何错之有?”
空气沉静几分,气温骤降,甚至,比寒冰谷的温度更冷
女子缓缓起身,白纱轻轻晃在她的身侧,称着她那道绝情的身姿“何时觉得自己错了,何时,出去”
秋绍冥抵御不住这等寒气,她眼中隐隐斥着怒笑“宗主已有令给我机会让我免去责罚,难不成师傅要抗令私罚”
姬倾柔停步,并未回首“重归门有重归门的规矩,凌霜殿,有我凌霜殿的规矩,你做错了事,宗门罚你,而我,也要罚你”
忍,必须要忍。秋绍冥顿了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懂字
那人的身影处只余一抹冷气
不知过了多久,秋绍冥只觉浑身已麻木冰冷,仿若一座冰雕,血液也已渐渐的不流通,觉得堵塞
唯一的好处便是麻木,便不会觉得痛,她已经渐渐失去知觉
“哎呦,这里怎么这么冷?”
一声惊叫将秋绍冥的意识拉过去,她看向那个人,那个人也同样看向她
两者目光相接,她清楚的看着那人的目光一点点从震惊转为深深的担忧,甚至有些哀伤
她竟然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别人这样看她,心软了一瞬,她也塌了下去
“秋绍冥!”
耳边只余一声尖叫
再来,便是一人将她揽了起来,紧紧拥着她
一滴热泪滚落在她的脸上,烫了她一下。秋绍冥微微瑟缩了一下,她睁眼,看着仓雨满眼泪珠的抱着她
两人面面相觑,半时,两人都笑了起来,但却不知在笑什么
“你不冷吗?”秋绍冥安然的躺在她怀中,问道
后知后觉的,寒冷袭来,仓雨笑着摇头“不冷”
说着,仓雨持起一针,扎入她的穴道,正当她要施第二针的时候,那人道“不用,这样冻的麻木,反而不冷了”
仓雨收起针,抱着她,道“那好,我便陪着你”
秋绍冥垂眸,笑了下“怎么这么傻,我与你不同,我不会有事,可你,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