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见秋露出一道友好的笑容,自我介绍:“我是祁胜的夫郎,名叫许见秋,你是这村里的哥儿?”
“你是祁胜的夫郎?!”那哥儿睁大眼睛,微张着嘴巴,语气明显震惊。
许见秋点点头,解释道:“我和祁胜前几日才在县衙登记成婚,昨日才搬过来,没来得及办酒席。”
“我的天呐……”哥儿又将他上上下下打量几遍,眼里的不可置信越来越多。
许见秋觉得奇怪,加重语气再次问道:“你是无穷村的哥儿吗。”
“我是啊,我姓冯,叫冯四哥,你管我叫四哥儿就行。”
许见秋道:“四哥儿,我才来到无穷村,对这里不熟悉,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村里的情况。”
“能啊,就是我这会儿要去堰塘里收网,你要是没事可以跟我一起。”
见冯四哥确实提着预备装鱼的木桶,许见秋应下:“好,我跟你一起。”
两人一块儿往庄稼地里走,冯四哥道:“我们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很穷,能搬走的早就搬走了。你看这些庄稼,长的都不好,一亩地最多收两百斤,有些连一百斤都收不到。”
已经是初秋,稻谷玉米都快要成熟,长势好坏一眼就能看出来,普遍稀疏,就像没人打理似的。
可事实上,这已是村民用心照料的结果。
冯四哥多看了几眼自家田地,见同样稀疏,心里一阵难受。
不过想到祁胜家连田地都没有,又觉得自家好些。
“对了,你原来是哪里的人,怎么会嫁给祁胜?”
“我就是柳林镇的,有一次不慎落水,祁胜救了我,后来就嫁给他了。”
闻言,冯四哥瞬觉自己明白了真相:“你一定是被他给骗了!”
“此话怎讲?”
冯四哥道:“祁胜他是我们村出了名的懒汉,明明年轻力壮的,可就是不愿意干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说什么存钱买地没有用,饿不死就行。”
“你要真是柳林镇的,这会儿悔婚还来得及,真跟着他,你以后也要饥一顿饱一顿了。”
冯四哥的神情不像在说假话,自己早上也确实没吃饱,许见秋不由得微微蹙眉。
“我说的都是真话,你随便找一个人都能打听出来,或者过几天你自己就知道了,祁胜那个人,就算勤快起来也装不了几天。”
说话间到了堰塘边。
堰塘里没多少水,冯四哥放下木桶,脱了草鞋,卷起裤腿,直接踩下去。
许见秋站在岸上,还在消化冯四哥的话。
若祁胜真如对方所说,该怎么办?
回娘家吗?
回家,家里定是会接纳他的,可……可他觉得祁胜没有那么差。
对方救过他,而且对他还不错,昨夜说不会碰他,就真的一整夜规规矩矩。
若只是有点懒,他督促对方勤劳便是。
想通关窍,见四下无人,他也卷起裤腿下了堰塘。
虽是镇上的人,但他小时候常去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玩,和村里的小孩一起摸过鱼虾。
他刚才看见了一条鱼,个头不小,若是能捉到,晌午便能加餐了。
堰塘的水只到腿弯,脚陷进淤泥里,周遭的水暂时变得浑浊。
许见秋等了一会儿,等水变清澈后,才集中精神观察,看见鱼便立即出手。
爷爷教过他,河水会骗人,鱼实际上的位置是在人眼看见的往下一点。
他牢记这一点,出手也尽量迅捷,但还是抓了个空。
不过他并不气馁,又盯住一个地方,看好后两只手迅速往水里插。
这次没有扑空,巴掌大的鲫鱼在手心挣扎,滑溜溜的,差点握不住。
许见秋不自觉弯唇,眸底流露出几分喜色,将鱼扔到岸上,继续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