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记?”老板娘问,“她是胡记布庄的人?”
许见秋点头:“对,她是胡记布庄老板的妾室。”
胡姨娘作为妾室,鲜少有出门的机会,更少来这边,因此才没人认识。
此刻知道身份,老板娘便判定她是来闹事的,不客气地叫伙计将人赶走,随后宣布在店顾客皆可获赠手帕两条。
店内一片叫好,夸老板娘大气。
看热闹的自然散开,徐景然走到许见秋面前,颔首道:“多谢小哥出言相助。”
许见秋忙说不用谢。
徐景然笑了笑,有意结交朋友,自我介绍道:“我叫徐景然,前几天才搬到柳林镇。”
“我叫许见秋,从小就在这儿长大,这是我弟弟许成州。”
“你姓许,我姓徐,读音相似,看来我们很有缘分。”
许见秋也这么觉得:“相逢即是有缘。”
两人边交谈边挑选货品,许见秋买了细棉布、粗棉布、麻布各一丈,还有一捆碎布头。
细棉二百五十文,粗棉二百文,麻布五十文,布头论斤,三斤六文。
加在一起,五钱零六文钱,老板娘收了五钱整。
徐景然买了一匹绢,还有那件月白衫,二人路径不同,在门口告别分开。
*
回到家,许见秋放好东西,打算看看食馆客人多不多,结果还没有走进前厅,就被许成林撵了回来。
“大哥?”许见秋不解。
许成林解释道:“胡天楠在里面吃饭,一个人吃了半个时辰,我看他吃饭是假,来找你是真。”
“他找我做什么。”许见秋蹙眉。
许成林道:“谁晓得做什么,总之不会是好事,你别出去见他。”
说罢,来了一桌客人,他又进厨房去了。
许见秋返回后院,原地站了几息,随后进小厨房熬浆糊。
他如今已是祁胜的夫郎,和胡天楠再没干系,不必去思考对方的来意,总之避开对方,若避不开,通通拒绝就是了。
浆糊熬好后,把碎布一层层糊在板子上做袼褙。
袼褙得晒好几天,晒干晒透,做出来的鞋底才能结实耐用。
把袼褙找地方晾着,许见秋洗净手,搬了张桌子出来,随后进房间拿针线篮和布匹,又喊成州,让小弟帮自己拽着布,开始画线剪裁。
早在无穷村时,他就量过祁胜的尺码了,记在本子上,不怕忘记。
准备工作全部弄完,戴上顶针,他就在院子里开始缝制,许成州在另一头抄书。
抄了几页纸,许成州觉得手累心烦,也正好食客多了起来,便去前面帮忙。
许见秋继续缝衣裳,觉得眼累就停一停,看看远处,喝喝茶。
他喝完第二杯茶时,忽然有名端菜伙计走进后院,快走到他旁边,给他递了块绢帕,低声:“胡二少给的。”
说罢,伙计左右看看,小跑着折返,生怕被发现。
许见秋被迫拿着“烫手山芋”,有些动气,想扔回胡天楠脸上,又清楚明白他是已婚哥儿,若这会儿出去,最终名声受损的只有他。
想了想,他还是将帕子展开,只见其一角绣着枝叶点缀,对角则是个小小的“楠”字,其余什么也没有。
这自然不可能是胡天楠绣的。
这就可笑了,给他一方帕子,以为他见了帕子就会立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