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的们也不知道。”阿乙回道,“可能是二少爷遭遇了歹人吧。”
“山上这么多姑娘哥儿都没事,我看是他自己行事不端,才会遇见这种事。”胡天鹤没好气道。
他生这么大气,不止是因为胡天楠中毒丢脸,还因为胡天楠是今年的廪生。
他观察了被抓的那些人,其中有两名和胡天楠交情不错,也是这一两年的秀才,他怕胡天楠的功名也是造假。
“少爷,二少爷昏过去了。”阿甲突然大喊。
胡天鹤气极:“他一直拿脑袋撞树,能不昏吗,别一惊一乍的。”
“是,少爷。”
胡天鹤快速吃完烙饼,用帕子擦了擦手:“把他松绑放进马车,下山。”
“少爷……还是绑起来再放进马车吧,不然中途醒了不好办。”阿甲斗胆建议。
胡天鹤想了想:“按你说的办。”
又道:“今日之事,你受了委屈,若你是名哥儿,我便叫他娶你,可你是个汉子。这样吧,给你多加一年的工钱。”
作为汉子,阿甲本以为自己不会得到补偿,闻言眼睛都亮了,千恩万谢:“多谢少爷!”
一行人顺利下山,回到胡家,胡老爷得知出了这档子事,又担忧又生气。
“一定是有人算计你弟弟,查出是谁,我绝不会饶了他。”
“爹,天楠是被谁所伤,待他清醒了自会知晓,现在有一件更要紧的事。”
他把胡老爷叫到一边,说了科举舞弊一事。
“楠儿向来读书用功,才华好,他的功名应当是真的。”胡老爷这般说着,语气并不自信。
他对嫡子都不够了解,更何况庶子,所谓读书用功才华好,也都是夫子和胡姨娘告诉他的。
胡天鹤也不够了解,心里惴惴不安:“爹,等他醒了,你问他吧。我今日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出了小院,他却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胡夫人的小院,恰好他妻子也在母亲屋里,便把事情跟两人又说了一遍。
“鹤儿别怕。”胡夫人道,“县太爷查案需要时间,咱们趁着这段时间,分家。”
“父亲恐怕不会同意。”
“这你就错了,若是知道儿子可能会拖累他,他定会毫不犹豫将其赶出家门。”胡夫人与胡老爷夫妻三十年,最是了解。
这会儿将人赶走未免落口舌,但总比一辈子受拖累要好。
*
傍晚时分,祁胜拎着两只活兔回到许家。
“今儿下工这么早?”赵雪梅正好在后院洗菜,见状问道。
祁胜回道:“娘,我今日没去酒楼,去山上帮人打猎了,这两只兔子是酬劳,食馆应该能用上。”
“用得上,你去柴房找个笼子关起来,喂点草,明儿给你们煸兔肉吃。”赵雪梅也没多想。
祁胜依言去找笼子,许见秋在厨房里听见声音,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因为很忙,看见人之后并未打招呼,不过心情却放松多了。
人安全回来就好。
傍晚的忙碌过后,铺子关门,点着油灯,一家子坐在一块儿喝茶说话,聊的自然是胡家的事。
“刚才听食馆的人说,胡家请了好几个郎中,看来中的毒不轻。”说起这事儿,赵雪梅心里畅快不少。
她原先想秋哥儿嫁进胡家,往后不必辛劳,为此憋屈两年,赔进去不少东西不说,还受了胡老爷不少气。而后蔡县令乱断案,胡天楠是廪生有名气,闲言碎语直往他们许家扑。
现如今胡天楠中毒丢脸,也算是现世报了。
许见秋和祁胜对视一眼,附和道:“想必是中了杂毒,才这么难治。”
“这就是不积德的下场,出了这档子丑事,以后哪家姑娘哥儿能看上他。”
骂了一通胡家,心中痛快了,赵雪梅又想起大儿子还没成亲。
“成林,你也快二十了,可有中意的姑娘?”
大儿子没成亲不为别的,只因为算命的说他适合晚婚,若是成亲早了,会导致婚姻破败。
许父许母不是迷信算命先生的人,可这种事就怕万一,所以直到如今才开始操心婚事。
先定亲,二十岁过了再成亲,放在当下,已是晚婚了。
“没有。”许成林顿了顿,“婚事全凭爹娘做主。”
“行,那我和你爹先留心着,若有好的再跟你商量。”
说完,见外面天黑了,便让各自洗漱回房休息。
许见秋在自己屋洗完澡,去倒了水,再回到屋里,还没关门就被人抱紧了。
“你吓我一跳。”闻到熟悉的味道,许见秋反应过来。
祁胜伸长手臂关门,低声笑道:“我天天都来,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我若从背后吓你,看你习不习惯。”
“是我错了,下次再也不吓你了。”祁胜笑着道歉。
知道对方是闹着玩,许见秋却没心思打趣。
他摸黑走到床前坐下,问道:“你今日真去打猎了,没有去扶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