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赵父狠狠给了哥儿一巴掌:“疯狗!滚出去!”
“我的钱。”赵春儿瞪着他。
赵父道:“老大,把钱还给他,从今以后我们赵家再也没有这个儿子,让他滚。”
父亲发了话,赵大郎忍着痛,不情不愿地把二十两拿出来,还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赵春儿抱着装钱的箱子,义无反顾走出门。
他想过要不要带着钱逃走,可他一个哥儿,不识路,独身行走,说不准第二天就被拐去秦楼楚馆。
钱也不能给药三,药三不是个好东西。
闺中好友无法投奔,好友都是无权无势的哥儿姐儿,帮不了他。
他而今只有一条路。
—
铁匠铺。
铁匠被敲门声吵醒,开门一看是个眼生的抱箱子哥儿:“小哥儿,你有什么事?”
“我想买东西。”
“大晚上的,买什么东西这么着急。”铁匠说着,还是把门打开,灯点上。
赵春儿走进去,看了一圈,拿起一把匕首:“我要买这个,多少钱。”
“多少钱都不卖,那是人家定制的,你若是想要,五两银子,我给你打个一模一样的,工期七天。”铁匠说。
铁器贵重,现成的只有菜刀一类日用品,其它东西都是需要定制的。
赵春儿握着匕首:“我给你十两银子,这把匕首卖给我。”
无成本翻了一倍,铁匠很是心动,但这是利器,他不敢乱卖:“小哥儿,你是哪家的,买这匕首回去做什么。”
“买回去防身,难道你以为我要杀人吗。”赵春儿回过头看着他,“我早已经成亲了,死了夫君,如今家里只有我和八岁的小叔子,我怕有人欺负我们。”
若真是孤苦寡夫,确实需要武器防身。
“你买一把菜刀吧,这菜刀也厚实。”铁匠推荐。
赵春儿摇头:“菜刀我拿不动,我就要这把匕首。”
—
药三躺在简陋的木床上,听着角落里蟑螂爬过的声音,悠然地等着赵春儿给他送钱来。
一个十几岁没见识的哥儿,他轻轻松松就能拿捏了。
果然,门被推开,进来的就是赵春儿。
“我的钱被我哥拿走了,我闹了一通,只要回来了五两。”
药三有些失望:“五两也行,先给我。”
赵春儿把箱子给他。
药三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堆铜板,里面白光一闪,似乎藏有银子,他下意识去扒拉铜板。
就在此时,他后颈传来剧痛——
赵春儿拼尽全力往下压,匕首没入大半,随即他抽出匕首,再度刺入。
来之前他吃了碗面,心中恨意又滋长了他的力气,偷袭增大了他的成功率。
血迹撒在铜板上,一遍又一遍。
药三彻底倒在地上,还瞪大了双眼,像是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会死在一个小哥儿手中。
赵春儿双手颤抖地舀水把匕首和铜板还有自己的外袍都洗了一遍,穿着滴水的外袍,抱着湿漉漉的箱子,走向胡天楠家。
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雨,雨丝飘落,凉嗖嗖的,也正好掩盖了他湿衣裳的真相。
等见到胡天楠,关了门,他又如法炮制一遍,等到对方低头看箱子的时机,举起匕首刺下去。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的手没有抖了,还能分出精力来捂住胡天楠的口鼻,确保不会被外面的人听见。
——三个下人,厨娘晚上做了饭就回家,汉子看马,哥儿就在外面候着。
不知道刺了多少刀,确保底下的人没动静了,赵春儿才脱掉外袍擦干净脸上血迹。见地上血迹蔓延,他又脱掉死人的衣服去擦。
最后,他故意在自己锁骨和脖子上弄出些痕迹,这才走出去:“别进去,他这会儿正燥着,给我打水,我要洗澡。”
常言道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哥儿是个未婚哥儿,看见夫郎脖子上的痕迹就脸红,闻言就老老实实应声,烧水去了。
赵春儿好好洗了个澡,换身干净衣裳,重新走出门:“今夜用不着你了,你回家去吧。”
“回夫郎,我没有家,是卖身给胡家的奴才。”
赵春儿怕这哥儿住在府上发现不对,便拿出一两银子:“去找家客栈住一晚上,明日不到晌午不准回来。”
有银子拿还不用干活,哥儿喜不自胜,连忙应下了。
等看着那哥儿出了门,赵春儿才出门。
他目标很明确,连杀了两个人,如今他已是活不了了,所以,得趁着官兵来抓他之前,把想解决的人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