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冰路段越来越多，冰层也越来越厚，到最后他们必须给越野装上雪链才能保持通行。

所幸他们已经可以看见远处山脉，有惊无险。

两小时后，他们到达湖心汀外围集合点。

这里是一处风雪皑皑的陡坡，借由树枝和灌木丛掩护，他们可以从上往下、清晰地俯瞰整个湖心汀庄园的内部构造。

主体的三个建筑均是外高内低，呈拱形互相围绕，坐落在离岸1公里远的湖上。

指挥中心呼叫他们按顺序登船，每1个37届的前辈带领3个40届的后辈。

“我们上回见过面，还记得吗？我是姜书泰，把你扔到门边去的那个。”

引导他们的37届前辈抡起右手，缓缓做了个向前抛的姿势。

余元杰的左肩马上幻痛起来了。

姜书泰爽朗大笑，直拍他的肩膀：“我是37届的队长，代号‘巡空’。等这个月月底有空，咱们新老调查部都出来一起吃一顿，就当欢迎宴了。扫雪，你是这个代号没错吧？见谅啊，上回没自我介绍是因为没拿到星辉章就不算正式入部，所以才延到现在。”

余元杰乖巧点头。“理解的，前辈们任务都忙，还愿意带我们，真的非常感谢。”

姜书泰揉揉他的脑袋，又朝他旁边的两个队友扬扬下巴：“走吧！还有沐冕和裁尾。”

这位37届的前辈体格强壮，浓眉大眼，让他很有安全感。

“收到！”余元杰往前走。

边走，姜书泰边在前面告诉他们，为了行动的方便，调查部首选载具是快艇。

排队时间并不长，他和岳廷义、胡丰瑞一起被分到3号船，很快就轮到他们。

码头的船坞修得十分气派，这是他第一次上甲板，总忍不住眼珠到处乱转。

就在他缓慢朝左右轻微转头再四处转眼睛看新奇的时候，冥冥之中一回头。

……忽然发现远处正前方视野里“N”字形连绵不绝的山脉左边似乎多了一座倾斜的雪峰，整体变成“W”型。

他的后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此行出现变数，求生本能让他的大脑不受控制地提前预算出接下来自己大概率会面临的困难和危险，让他顿时头皮发麻，但是经过训练他已经可以忽略恐惧，没有任何犹豫，迅速拿起对讲机，按0报告指挥中心：

“这里扫雪。12点钟方向怀疑出现水生污染者，请求排查！”

两秒后，指挥中心回讯：“收到。调查部冲突科请就位。”

近处传来几声咆哮：“3号船有情况！5号船也有情况！”

他所在的3号船上，两位身穿橘色救生服的船员与临近船相互确认后，吹哨发现异常。

姜书泰神色凝重，手握对讲机，快速报告指挥中心：

各船船底周围都漂浮了大量翻肚白的小型劣化水生。

岳廷义最先起身去看。不一会儿，便判断道：

“队长，它们都是被撞死的。这也是我们的船刚才一直在摇晃的原因。”

……是什么让这些劣化不惜撞上坚硬的船身也要往南边游？

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只听见远处炸响一串放炮般此起彼伏的鱼鳞奋力拍打水面的声音，大量小型劣化水生突然如密集的蚂蚱一般朝他们前进的反方向窜出来，并不断迁徙。

“巡空前辈，它们是在躲避什么？”

余元杰握紧了自己带出来的狙击，问。

“嘘——”姜书泰半蹲，一只手压低了往后伸，示意他们也降低重心。“有污染者要来了。”

轰隆隆！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平静的湖面像地震发生一样剧烈振动，下一刻徒然从两侧拔升出两面冰墙，将大部分船只都卷入高空，固定在冰层里。

这些冰的饱和度高到不真切，形态耸然入云，巍峨震撼。

快艇倾斜成头朝下的45度，他抓住钉死在甲板上的坐椅才没有立马就掉下去。

滴滴！

左手上的腕环立刻显示室外体感温度骤降到零下20。

他没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向引导者求助：“巡空前辈，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你们掩护我，观察环境，标记入侵敌方的坐标，回传指挥中心！”

姜书泰从怀中取出一本很旧的小册子，垂眸念了几声，那册子竟然无风自动翻开了。

——巡空前辈是觉醒者！

他顿时觉得小队生还的概率提高不少。

余元杰指挥小队散开，背抵冰墙，分别从西、北、东三个方向观察。

北60度的方向处，他一下发现一条鱼沿着冰川的走势坠落下来。

标记，对讲机摁0，他立刻向指挥中心汇报这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