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个变化在水生阵营代表着什么,但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危险,我要远离。
就在我有所动作的那个瞬间,珍珠手里的刀举起来,毫不犹豫地向我扎下。
我害怕极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帮了他,他却意图伤害我。
更可悲的是,我没有还击他的能力。
我下意识逃跑,也只有逃跑。
珍珠追在我身后。他不像我,有凝结的冰作为固定的辅助,跑起来不会打滑。
地面很滑,我没踩稳,扑摔出去。胸口隔着衣服被蹭破皮,疼的我眼泪直流。
珍珠很快追了上来,提起了我的领口。
“你大哥,是不是一个棕色头发,黑色眼睛,穿红衣服的陆兽?”
珍珠质问我,气势汹汹。
我想说“是”,我很诚实,大哥也没教过我骗兽,可我下意识就说了“不是”。
“哈哈。”珍珠笑了笑。他的笑容很美,可里面充满了恶意。
“你们不愧是陆兽,嘴里的话没有一个字能信。”
珍珠把我嵌进冰里。似乎是为了折磨我,冰爬上我肢体的速度很慢。
他要我体会时刻恐惧死亡,却又无能为力死亡的感觉。
“不许你伤害我!”兔子被逼急了都是会咬兽的,何况我是吃兔子的那个。
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我震碎了束缚住我的冰块,反伤珍珠。
珍珠因为施法被我打断而吐血,仓皇离开了。
我跌坐在冒着寒气的碎冰边,它们逐渐融化,打湿了我的裤子。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闯祸了,只知道胸口好疼,但是我得忍住,不能给大哥添麻烦。
整个客厅都充斥着阴冷的血腥气。
我翻箱倒柜找出两瓶应该是香氛剂的彩色液体,在那里喷了又喷。
我换了身衣服,把地板拖干净,然后坐回电脑面前,就好像一切从没发生过。
傍晚,大哥和大叔一起回来了。他们抱了一颗圣诞树回来。
我这才知道,原来快要过新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大哥兴高采烈,和大叔在门口.交换一个吻过后,摸了摸我的头,抱着两米多高的圣诞树进客厅布置去了。
大叔看了我一眼,嘴唇张了张,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我大约是蒙混过关了。我想,不管我有没有闯祸,只要我不说,那我就是绝对的没有闯祸。
大哥和我互道晚安。
我躲进小被子里,想着只要眼睛一闭再一睁,今天的事就算彻底翻篇了。
“咚咚。”
有敲门声。是大哥吗?我揣揣不安起来。
“请进。”
我轻声说,心里不断猜测大哥会怎么跟我秋后算账。
结果进来的是大叔。
不知怎的,我在心里反倒松一口气。
大叔拎着一个不大的医药箱,放在我身边的床头柜上,半个屁股坐在我床边,淡淡扫了我一眼,以一种不容置否的语气命令说:
“把衣服脱了。”
我慌张起来,“为什么要脱呀?大叔你好奇怪……”
“不脱,我就叫你大哥来帮你脱。”
“呜呜,我脱就是了……大叔你千万不要跟大哥说,拜托你了……”
他很快败下阵来,沮丧着脸,按大叔的指令照做。
“那要看你表现了。”大叔拉着他的膀子,开始上药。“接下来会有点痛,你要好好配合,别哭、别闹,我就不跟你大哥说。”
“嗯嗯!我一定做到!……嘶!”
“忍着。”大叔动作飞快,处理好我胸口的伤之后,把我没注意到的手臂、手肘、手腕、大腿、膝盖、脚趾的伤也一并处理了。
“那你跟我说说吧,怎么回事?”大叔一边收拾小药箱,一边问我。
“唔……”我还想再挣扎一下,便说自己是“不小心摔到地上了”。
大叔听罢,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哎!你要去哪里!”我怕太大声被大哥听到,就只好轻轻呼唤。
“去叫你大哥来看看情况。”大叔笑容核善。
“我说!我说就是了!”
看见我哭了,大叔就笑了,慢悠悠坐回我床边,一根手指挠了挠我下巴。
“那你说吧,我听着。”大叔眼里满是笑意,碧波荡漾。
——我好像知道大哥为什么会爱上大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