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焕错觉自己恍若是服用了草酸艾司西酞普兰片。

明明只是比二进制的0、1还要简单的重复性动作，却让他的大脑皮层持续活跃，充满兴奋和某种不知名的愉悦——

尤其是当他瞧见自己掌心中的林申长吟着仰起下巴，眼神将散未散之时。

掌中人反应过来方才的失态，又把脸绷起来，不由自主伸长些许的獠牙紧咬住的右下角的一小片嘴唇、连呼吸都在发抖的模样依旧表明了他成功在对方身体里搅起不小的涟漪。

月色宁静，落地窗内侧的雾气重新升起。

1月24日，日出月落。

当床头柜上的时间跳到7点整，遮阳窗帘自动升起。

晨光缓慢地照进来，在室内打出一片薄薄的暖金色光幕。

鲨鱼大都喜欢趴着睡觉，这跟他们的生存习性有关：

向下趴着的睡姿模拟了他们在海水中畅游的姿势，让他们感到习惯和舒适。

若是跟陆兽一样朝上躺着，则给鲨鱼一种被强行翻过面、被迫“强直静止”的感觉。

当鲨鱼进入“强直静止”的状态，他们身体机能的正常运作将在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直接停摆，进入到“假性睡眠”中，这时候鲨鱼往往会由于肚皮朝上而感到神志恍惚，就好像失去了意识。

——林申就是在这种感觉中醒过来的。

哪怕脑子开始活跃，身体也无法动弹。

他已经在没有任何对陆防护的情况下离水时长超过24小时，这放以前林申是绝对坚持不过来的。

蒋明焕睡觉不打呼，均匀的呼吸声听上去却有些沉重，许是昨夜“劳累”所致。

某一刻，他的呼吸忽然变得紊乱，应当是醒了，却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继续在林申脸边的另一个枕头上平躺着，应当是在赖床。

林申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立马动。

——这时候蒋明焕简直浑身都是弱点，待自己恢复，眨眼间拔除这棵杂草对他来讲根本不在话下。

“呼……”

蒋明焕似乎赖够了，把头转过来，揉搓眼睛，边揉边用力吸进去很长的一口气，半晌才呼出去。

他又把头转回去，从被窝里直起上半身。

床沿边立起一道耷着肩膀的身影，在窸窸窣窣地一样样从地上捡，穿衣服。

“——呃！”

蒋明焕还未来得及完全站起，才脱离床沿一点，左肩就倏地一沉，单膝跪在地上。

“林申，你也醒了？”

——他没有这样问。

恰恰相反，蒋明焕只在心里默数5个数。

5、4，3、2……

1！

“——呃？！”林申在他背后发出一声压抑了声音的呜咽，手肘发软失力，压在他左肩上的手掌顺延他的背部滑落，蒋明焕顺势抓住对方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