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在楼上吃。”蒋恒坐下,巴拉一口白饭边嚼边说。
“哦。”苏恬转过头来,皱眉喃喃道:“你一个人吃这么多。”
蒋恒刚咽下一口菜,怔了一下,说:“这不还有你呢嘛。”
“我?”苏恬不知道该跟对面的人怎么解释她上一句话想表达的意思,只好说:“我吃的很少的。”
苏恬话还没说完,也还没开吃,蒋恒已经干完一碗饭了。
待蒋恒又盛了碗饭坐下来吃了几口才回过神,补充道:“平时老板都是跟我们一块吃的,可能老板怕你不习惯,所以他到楼上吃。”
这话很中听,苏恬点了点头,说实话,程越要是在这儿,她会很不自在,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早早跑楼上了,估计不是怕她不自在,而是看着她烦罢了。
“哦,对了,”蒋恒指了指冰箱,说:“老板特意交待你吃完饭记得把冰袋带回房间。”
都关心到这个份上了,苏恬微笑着朝蒋恒打了个OK的手势。
蒋恒一餐干了四碗饭两碗汤,苏恬的饭量跟他一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两人吃完饭,蒋恒在厨房洗碗收拾,苏恬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跟蒋恒打了个招呼自己遥控着轮椅回了房间。
苏恬今天累了一天,隐约能闻到身上的汗味儿,她快速洗了个澡,洗完澡这才想起来冰袋忘了拿,便单脚蹦跶着去餐厅。
这会外面应该没人了,她实在不怎么习惯用轮椅。
主要是心理上不太过得去。
拿了冰袋后,苏恬转身要离开,单脚蹦着转了一下方向,刚一落地,突然脚底向前一滑,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后一仰,重重地向地面摔去。
就在苏恬快要摔到地面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厨房里闪出一个黑色人影,一个箭步上去,一手托住苏恬的后脑,一手托住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稳稳托住。
被人托住的苏恬,此时后背离地面仅不到五公分的距离。
苏恬已惊得花容失色,嘴唇吓得惨白,双目紧紧盯着咫尺眼前的男人。
苏恬就这样一直盯着程越一动不动,脑子里却回放着前一世错过比赛后的一个雨夜里,她走在街边看到大厦广告屏上姜小璃站在首都环球体育中心的总决赛舞台上激昂地演唱。
那晚的雨特别的凄寒刺骨,路面也特别的湿滑,苏恬也不知道踩到什么了,跌了一大跤,养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走路。
而程越此时手托着苏恬,惊讶的目光一点不逊色于此时苏恬的惊异。
他刚刚明明是背对着餐厅的,也不知怎的,头皮忽地一麻,大脑还没发出任何指令,整个人倏然转身,像是一阵疾风飞奔出去。
待飞奔到厨房门口外这才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正向地面倒去,他压根来不及思考,双腿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推着般向前大跨一步,不由自已地伸出双手接住正倒下的人。
时间仿佛凝固,直到一切静止下来,才看到倒下的人竟是苏恬。
又是苏恬!
程越愣着没动,直至理智的魂魄重新归位,不悦的心情尽数表露在眉宇之间。
苏恬就这样半仰半躺地倒在程越的怀里,眼睛睁得溜圆,盯着与自己极近距离的程越。
说好的会照顾好自己的,也说好的不会再让他操心了的,一个又一个的保证,保质期都没过,她就食言了。
与跌倒而受到的惊吓相比,苏恬更怕程越的训斥,一时竟傻在原地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又仿佛停滞不前似的。
两人各怀各的心思,最终是苏恬打破了这份沉寂。
苏恬双手分别揪住程越双臂上的衣服,稍一借力,站了起来。
她双脚刚站稳,用力推开程越,故意大声埋怨:“你干嘛?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其实苏恬倒下去时并没有看到来人,她喧宾夺主故意这么一说,倒成了程越的出现把她吓得滑倒了。
程越被推得后褪了一步,他低头瞅了瞅刚刚苏恬滑倒的地方,那里明显一条被擦滑过的水痕,一直延伸到冰箱脚下。
程越皱眉,用手碰了碰冰箱冷冻室的门,“嘭”地弱弱一声闷响,密封门合拢。
见程越久久没出声,苏恬以为程越不信她说的,于是把手上的冰袋朝程越晃了晃:“我来拿冰袋的。”
苏恬跛着脚挪到程越身前,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真的,我比你还心疼我自己,所以……”
“所以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程越打断苏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