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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只要跟着他,就一定会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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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府。

“报、报——”专责监察的士兵跌跌撞撞闯入重庆府守军营帐,对那尚还悠闲的重庆守军将领禀报道,“郎将,重庆城外二十余里处突现太平军,这会儿......这会儿已经兵临城下了!”

“什么?!”守军郎将大惊失色,“看真切了吗,为何先前没有发觉?!是散兵游勇,还是太平军主力?”

不用那士兵回答,另一名守城士兵便已闯入战帐,跪地急报道:“郎将,城下......城下有太平军,万余名!!!”

“万余名!”郎将脸色惨白,跌坐椅上,他颤抖之间几乎发不出任何命令。

定中军精锐已随曹将军北上攻克保宁,另一部分主力则死守顺庆,牵制太平军主力,这又从哪里冒出来万余名太平军?他重庆府中总共不过五千人,如何抵挡的了这来势汹汹的万余太平军?!

“死守城池,断不能让敌军入重庆府!”郎将好不容易稳住了声音,仓皇下令道,“快、快遣人给将军传书,就说重庆府重兵临城,万分火急,切求援军!”

“是!”士兵飞快地将命令传达,传信的飞鸽将将展翅高飞,一支羽箭便腾空穿云,将飞鸽射落在地!

俞连决脸覆面具,他一身白衣儒衫,在战火中却纤尘不染。他低下头看着坠落在地的信鸽,却似乎从中看到了保宁府倒下的太平军兄弟。

保宁府已被攻克,曹镇南已入圈套,自愿留下的伤残将士也已经完成了使命。

而活下来的人,断不能辜负他们的英魂!

于是俞连决抬头看着城墙上的巍巍守军,面具遮掩住了他的神情,他沉声断然下令:“攻城!”

青龙旗迎风招展,战鼓声轰鸣如雷,一方承同袍之遗志,士气高昂,恨不得手刃仇敌而快;另一方胆战心惊,毫无准备,临阵将士不想如何杀敌,却想如何逃命,就士气而言,胜负已然定论。

“咚——咚——咚——”破城木重击城门,在太平军猛烈的攻势之下,重庆城的防守已然摇摇欲坠!

“守住城门!守住城门!”郎将竭尽全力怒吼道,可是事与愿违,颓势已定,就在他话音落下之时,破城木落下最后沉闷的一击——

“咚——砰!”再沉重的城门也抵挡不住如此强劲的冲击,随着一声巨响,城门被轰然冲开,抵在城门后的定中军将士用巨大的冲力腾空而起,坠落在地,飓风般的尘埃席卷而起,如同迷雾一般的尘沙笼罩着城破之后的诡异寂静——

而那迷雾之中,忽然走出一个儒生的身影。

他脸上诡异繁复的面具在尘埃中逐渐扭曲,像是无声的死亡,奏响地狱的序曲——

“杀。”他说。

“轰隆!”马蹄践踏身躯,剑戟收割性命,守城郎将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可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今日的重庆府,就是他们的埋骨之地。

......

“将军,潼州城守军似乎寥寥无人......”负责侦查的士兵有些犹豫地向曹镇南禀报道,“潼州城内或有埋伏。”

“是有埋伏,还是在跟本将军玩一场空城计?”曹镇南冷哼道,他自以为识破了敌军的计谋,“主力强攻顺庆,潼州城怕是已经无兵可守了吧?”

“遣先锋侦察诱敌,其余人等埋伏山林!”曹镇南下令道,只见他下完命令,便亲自动身巡视各部,确认军中各部已按计划行事。

“将军。”一道最令曹镇南讨厌的声音叫住了他,曹镇南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人是谁。

余玉龙,曹镇南最恨他这样的人。

凭借着有些小聪明,便敢对自己颐指气使,屡屡出言犯上。

曹镇南只作没有听见,可余玉龙却伸手拉住了他,又唤了一声:“将军。”

“叫什么。”曹镇南斥道,“不怕暴露了埋伏吗?”

“将军,属下只有一言。”余玉龙看着曹镇南,他神情凝重,“潼州城攻不得,当速速回防顺庆、重庆。”

“重庆城好好的,顺庆也有重兵把手,余参将杞人忧天了。”曹镇南满不在乎地甩开了余玉龙的手。

“嘎吱。”余玉龙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曹镇南离去的背影,他的神色终于彻底冷了下来。

失去了虚伪的忠心,余玉龙的那双眼中野心毕露。

这是他最后一次向曹镇南建言,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听。

他再跟着曹镇南,不说前途,兴许连一条性命也要葬送。

不是他不忠,是曹镇南实非良主,他给不了自己想要的前程。

话已说尽,仍是不听,那就......

怨不得他了。

“参将,徐、王、张三位参将那里已经说定了。”余玉龙的亲兵见曹镇南走了,这才敢上前来小声禀报。

他们三人也不忿曹镇南已久了。

余玉龙无声地点了点头,风起而林梢动,摇晃的枝叶在余玉龙的面容上投下诡谲的阴影。

而此时,那被派去侦察诱敌的先锋军也已折返回报:“报将军,敌军没有追来。”

“障眼法。”曹镇南再也等不及了,他已认定潼州城中必定无人。

“全军攻城!”曹镇南断然下令,随着他一声令下,只听“呜——”的一声轰鸣,数支战角齐鸣,任何人闻此鸣声都不可能不心如擂鼓!

“轰隆!”铁骑过处,好似大地轰鸣,定中军来势汹汹,那守城的太平军却只射下寥寥几支羽箭。

“咻!”一阵防守过后,定中军几乎无人伤亡!

“架云梯!”曹镇南再次发声呼喝!

“砰!”数架云梯搭上城沿,太平军守军只手忙脚乱地丢下几支火把,好似连专克云梯的落石也没有备下。

哪里有这样疏于防备的守军?还是太平军并未料到敌人会从保宁绕道背后,偷袭潼州?

曹镇南洋洋自得,他手下将士已然登临城墙,守城的太平军已束手就擒,那紧闭的城门自内而外地轰然打开——

萧瑟的街道,萧瑟的风声,卷起几片枯萎的落花。

除了那瑟瑟发抖的寥寥守军与剩余几户无力迁出的年老民众,整个潼州城中再无他人了。

街巷呢?定中军冲入街巷。

没有守军。

民屋呢?定中军闯入民屋。

没有守军。

暗道呢?没有暗道。

曹镇南固然以为潼州城中无人,可这副清冷的景象却也大大出乎了曹镇南的预料。

不知为何,一阵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使曹镇南忽地一抖。

这可是一座城池啊,就算兵力不多,可怎会只有这寥寥几人?

他们几乎连一点抵抗也没有遭受,就这样拿下了潼州城?

“哒哒、哒哒。”

在这寂寥的平静之中,一阵马蹄声打破了众人各异的心思。

一匹力竭的瘦马驮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而来,那士兵全身上下尽是凝结的血痂,他气若游丝,几乎下一刻就要倒地身亡。

潼州城中的定中军纷纷将兵戈对准了那人,可当他们看清那士兵满身鲜血之下,竟是穿着定中军的军服,他们所有人都不禁一怔。

这是......怎么了?

“砰。”那马似乎也受了伤,它再也支撑不住自己与背上的重量,只见它前蹄一曲,跪在尘土之中,而它背上的士兵也随之滑落在地。

众人都不敢去碰他,连曹镇南也疑心这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是个奸细。

直到他从怀中拿出了一道令牌。

镇守顺庆的副将刘绍祖的令牌。

“兄弟,你怎么了?”小春跃出众人,蹲了下来,他托起了那士兵的上半身,黏腻的血污沾染了小春的衣襟。

“......”那士兵似乎开口说了什么,可他声音实在太小,小春听不清楚,于是小春只能低下头来,附耳在他的唇旁。

浓重的血腥气与从内而外的腐朽气息从那人口中溢出,他用尽全力,说出了此生的最后一句话——

“重庆府......”他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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