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青丝绕肩,露出白皙的脖颈,发丝沉于凹陷的锁骨处,格外引人注目。
今日的她美的像一只韵味十足的青花瓷瓶,让人移不开眼睛。
“都看着我呢?怎么,没我这场戏还真唱不下去?”她眼神轻描淡写带过地上的康若音,面前的老夫人,在沧白藏身上停留了片刻。
沧白藏望着她,只觉得刚刚压下去的邪气又到处乱窜起来,窜得他全身发热,汗水淋漓。
而她的眼神于他而言不是春药更似春药。
他喉结不动声色地滚动了好几下。
康若音脸色惨白,在被沧白藏无视之后,竟然又被这个女人无视了,在他们看来,她康若音是什么?随处可见的猫猫狗狗还是地下肮脏不堪烂泥?
她望着李熙,那一身华衣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式,更从未穿过。她抬眼之间睥睨天下的气势是康若音从来不敢想的。明明她们是一样的人,可是当她出现,所有人的眼里就都只有她了。
最恐怖的是,她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真的很美,美得像一幅画。
“明熙县主,哪怕是您也得讲点道理,沧白藏侮辱了阿音,他应该对阿音负责!”老夫人硬着头皮道。
“要负责啊?那就负责好了。”李熙轻而易举答应下来。
这可打了老夫人和康若音一个措手不及。
“你说真的?”沧白藏眉眼沉了下来。
李熙弯了弯眉,朝他走去:“你不是要决定了吗,让她做个贱妾,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一个贱妾。”
“我不要!”康若音面容扭曲,几乎破音。
李熙靠在书桌上,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参汤,她嗅了嗅,啧,腌臢的味道。
她状似无意般端起:“好香的参汤啊,本县主从未闻过这么好闻的汤,不会是加了什么东西吧?”
她翻起眼皮,意有所指地看向老夫人,老夫人眼神一虚:“没见识的东西,参汤罢了,能加什么!”
“那可就多了,能加红枣,桂圆,人参……哦,春药。”李熙勾唇笑开。
老夫人手一抖:“胡说八道!”
李熙笑了笑:“本县主自然是胡说八道。不过这汤还真香,老夫人来尝一尝好了,阿宁。”
阿宁立马上前,她端过参汤笑眯眯朝老夫人走去:“老夫人,请吧。”
老夫人贴身丫鬟心觉大事不好,急忙起身朝阿宁而去,一伸脚竟想绊倒阿宁。
阿宁按住那贴身丫鬟的肩膀一个翻身利落从她面前翻过,手上的参汤半点不洒,她眯着眼睛笑,威胁道:“老夫人,奴婢略懂点武功。”
老夫人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参汤,发抖的腿一步一步往后挪动:“你、你敢威胁我?”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请老夫人喝汤。”阿宁刻意咬重了请字,老夫人又气又怕,她看向李熙,李熙也弯眉笑着,眼神很清亮,似乎早就猜透了她们的小伎俩。
“够了,你想要什么!”
阿宁停下脚步。
李熙半靠在书桌上,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桌面:“老夫人啊,您也老了,很多事情都看不透了,就像这参汤,万一有人往里面加点什么东西送往各房,不知情的喝了不就出事了吗?您啊,既然耳不聪目不明了,那就让别的人管管家,您老也好生休息一段时间。”
老夫人气得目眦欲裂:“你、你竟要夺我掌家之权?”
李熙依然笑着:“老夫人说的哪里话,我可是为了您好。您想想,您一个老太太,掌家久了,难免想得多,一会儿陷害孙媳妇,一会儿荼毒孙子,一会儿别又一时兴起,造反欺君了,让沧家都跟着您一块儿完蛋,您说是不是?”
“谁造反欺君了?李熙,你休要陷害我!”老夫人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
李熙早有准备,她从袖中掏出圣旨狠狠拍在桌面上,眼神锐不可当:“老夫人,本县主和沧大人的婚约是陛下亲赐,你一而再再二三害我夫妻,难道不是欺君?既然敢欺君,就说明你没把陛下当回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不把陛下当回事,你还说你不想造反?”
老夫人被她吓得倒退数步,整个人瘫倒在地:“我、我……不是,臣妇,臣妇绝无这个念头,臣妇冤枉啊!”
见老夫人被吓住,李熙却突然温和了语气:“老夫人可想好,是要掌家之权还是要欺君之罪?”
老夫人被逼得无路可走,她眼珠子一转:“老婆子可以把掌家之权交出去,但是老婆子有一个条件……”
李熙淡淡掀起眼皮:“老夫人请讲。”
“纳阿音为妾,贵妾!”
“可以。”
沧白藏倏然看向李熙,他掌心蜷缩,眼神暗沉下来。
可以?
就这么果断?
沧白藏的心骤然发冷,他突然发现,某个人的心是捂不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