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余暮那样,只不过,今天这张脸清晰可见。
余暮下车后一转过身就说:“走吧,我请你吃饭。”
“成,”江未点头,然后顺着余暮手指的方向跟着一起走,她侧仰着头,“刚刚在车上,你是不是偷偷笑了?”
余暮转头一问:“难道你没笑吗?”
江未眼珠子一转:“我可没有偷笑你啊!”
余暮说:“我知道。”
“我看你和邵一明玩挺好的,他那个性子你都能受得了,那其他人,不管什么性格,你应该都能接受吧?”江未问。
说实话,一直以来,她还挺好奇余暮平日里会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可惜,来了附中以后,也就邵一明和他称兄道弟的。
时间也不短了,怎么都该适应了些,也不怪班上同学背后猜测,毕竟余暮一天就坐在他那个椅子上,除了和邵一明不知道在说什么,就剩下上课和放学了,体育课更是经常不见人影。
只不过,她还没有问到答案,就先被余暮给问住了。
“你问这个,是觉得邵一明性格有什么问题吗?”
“不对,你在给我下套,”江未反应过来,不过,她还是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我只是觉得邵一明是我们班性格最特别的一个人,而且他其实和很多人都玩不到一块,但偏偏和你处的挺好,毕竟你每天在班上也不怎么说话,所以,我这样想,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她可不是在背后说邵一明坏话,她纯属好奇余暮在来附中前,朋友都是什么样的性格。
作为一个知道余暮秘密又不能说出去的人,总能关心关心这个当事人吧!何况作为同学,团结友爱,可是传统美德。
余暮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我以前的朋友,性格和邵一明差不多,只不过,他出国了。”
出国?
这应该只是余暮朋友中的其中一个吧?怎么就提了这一个?
是他之前最好的朋友吗?
“在想什么?”
突然,余暮问她。
“哦,”江未说,“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池希要离开我很长时间,我一定会很伤心。”
“是吗?”余暮轻声问了句。
以至于江未根本没有听清楚,她扭过头:“什么?”
余暮往旁边一指:“餐厅到了。”
落日的景象终是会在这一天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夜晚。
偏僻的学校附近没有霓虹灯闪烁。
小商小贩也早早就收了摊,除了楼上的人下来买菜,晚上不会再有人路过。
秋风吹干越来越冷。
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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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夜幕降临,江未由一次在窗户边看到了余暮从楼前的绿化带路过,她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放着电视翻着书的江信和吴茵,果断穿上外套,拎了袋垃圾就要打开门:“爸,妈,我下楼扔个垃圾。”
如她所料,江信和吴茵并未抬头,只是轻轻“嗯”了声,这会儿看书正入迷,哪里顾得上她要去做什么。
下了楼,江未顺着经常看余暮走的方向加快步伐,几乎是要一路狂奔,终于在最后发现了余暮的身影,她缓了口气,进了那个单元门。
受伤请了假还要来这个地方,站在电梯前,看见停留的那个数字,她无法说服自己的理智。
如果,上面的人就是害余暮受伤的人呢?
站了一会儿,只觉得过了漫长的半个世纪,最终,她还是转身离开,毕竟自己只是下来扔个垃圾,再不回去,怕是要发觉不对劲了。
她匆匆回了家,幸好,江信和吴茵都没什么反应。
随即进到卧室拿起手机,按照那个楼层,应该只有一户人,她进到小区最大的业主群里,几百户人通过搜索,最终确定了一个头像。
她向后一仰躺在床上。
卧室外,吴茵脑袋轻轻一转,眼皮一抬,书还在手里拿着。
“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啊?”
江信“嘶”了声:“不能吧!最近不就期中考试缺考了一门,未未也不是在意这个的人啊!”
吴茵低头翻书:“你啊!不操心。”
江信低声:“回头有机会我问问去。”
吴茵叹了口气:“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能问出来才怪,本来就长时间一个人住着,有时候乱想也挺正常的,只要别出事就成,现在,还是学习要紧,等她上了大学,真正独立,我才能放一半心下来。”
“未未从小就有主见,这么多年你也是看着长大的,你还能不放心。”江信将手中的书放下,起身坐到了吴茵身旁。
吴茵神色里有些忧心,手上的书是一点儿也看不进去,放下后看向江信问:“老江,你说那时候,我要是没升职称,没去带研究生,好好陪着未未,会怎么样?”
“好了,”江信伸手拍了拍吴茵肩膀,“你才应该别多想,我们和未未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并且在自己所在的岗位上奋斗,前十几年,我们不是一直陪着么,何况前年公司那个项目,那绝对是千载难逢,这样,以后,也多能给未未一份保障。”
吴茵还是点了点头:“也是,是我想太多。”
江信将书重新塞到吴茵手中:“就是,未未都不一定有你想得多。”
月光如水,银河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