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未央虽然这样说,但顾鉴还是要“矜持”一下的。他迟疑道:“师尊,这样不太好吧?万一因为弟子扰得您分了神,岂不是要弄坏了这块灵矿?”
“放心。”奚未央很淡定,“弄不坏的。我下手自有分寸。”
顾鉴:“……您好自信啊。”
奚未央微微摇头道:“并非是我自信,而是世人都太把它当做一回事。有时越是慎重小心,生怕出错,便越是要出错。放得轻松一些,往往能够做的比紧张更好。”
“阿镜想要什么?”
顾鉴:“……啊?”
奚未央突然问顾鉴“想要什么”,顾鉴猝不及防,只觉心头一个激灵,头顶顿生寒意,——奚未央问他“想要什么”,所以这个“什么”,究竟所指为何呢?
难不成……是奚未央看穿了他心中的妄念么?
这不可能啊!
只要顾鉴还躲藏在一个孩童的身体里,那么他对于奚未央的所有亲昵与眷恋,似乎便都可以光明正大,不必担忧任何人的怀疑与洞悉。——顾鉴卑劣的想,谁让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呢?
心念电转,顾鉴转眼想到了无数条可以应对奚未央问话的理由,却是不料,奚未央只静静的又提醒了他一句:“寒玉胄。”
奚未央道:“这块石料之中,其他部位的寒玉胄质地如何,我目前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我剥离的这一部分,绝对是难得一见的顶级寒玉胄。它大约有我的手掌那么大,三指来宽,这样等级的灵矿,任何其他的锻造冶炼,在它本身面前都将显得画蛇添足,因为它本身,便已经是极品的防御法器了。”
奚未央已经想好了:“等到将这块寒玉胄带回去,我便将它分割为三份,各自做些小东西,再在上面施加符文阵法,送给你们几个做防身之用。”
“所以,阿镜有什么随身的小玩意儿,是想要我做给你的呢?”
顾鉴:“……”
顾鉴虚惊一场,不得不再次在心底唾弃自己的“龌龊”。
——奚未央心思澄澈的想要给他做礼物,而他却……
顾鉴现在心里别扭的很,甚至有些不敢去看奚未央。面对奚未央的问题,他也没有办法定下心神来思考,只能嗯嗯啊啊的顾左右而言他:“小玩意儿,嗯……小玩意儿,让我想想。……对了师尊,”
顾鉴突然想起来:“那您准备,给师姐和师兄做什么呢?”
“他们两个?”
顾鉴既然问了,奚未央也免不得思索一番。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很快心里就做了决定:“清思么……小姑娘都喜欢首饰,我看这块料子也足够,不如便给她做一对叮当镯吧?既漂亮,又灵动。”
“至于不念,这孩子没什么心眼儿,做事情总是丢三落四的,给他寻常挂坠,只怕没几日他就要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等回去,我去寻条坚固的天丝红绳来,给他琢一块长命锁,牢牢地戴在脖子上,看他还怎么弄丢……”
奚未央将要送给沈家姐弟的礼物打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唯独顾鉴的要他自己想。虽然顾鉴心里明白,这是因为自己本人在场的缘故,但他的醋意却仍旧无法控制,莫名生出了一种自己好像被奚未央排除在了计划之外的矫情酸楚之感:“师尊既然都已经替师姐师兄想好了,那还来问我做什么?总不过是剩那点边角料,师尊爱做什么给我,就做什么给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