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相里别辞,她脸色苍白,重重的吞咽唾液,脸上流下一滴冷汗,没有修汶现在该怎么办。之前我从深不见底的海崖上掉下去,相里别辞给我疗伤时,她早已知晓我的治愈能力。骨肉间穿梭缝合的白羽根茎,这绝对不是简单的修汶能力,她却没有让我去代替。
“我来代替。”我夺过手枪,将它举起放在心脏的位置。
“等......!”
要赌吗?我的白羽根茎是否能支撑这次的伤害。但是别无选择,只有我有机会。
“呼......”
“伽尔汀娜,给我,我有办......”萝歇尔想拿走枪,这时被镜心出声阻止。
“你们干什么呢?”镜心笑嘻嘻地掰开我的手指,将枪握在手中。
“阿绯萨佐大人都这么说了,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要好好把握啊。”
她没有理会焦急的我们,朝枪口看了一眼,再将枪管吞入口中,扣下扳机。
相里别辞在她开枪的瞬间惊得站起来,猛地一把抓住镜心的衣袖,眼眶一下子红了。
咔哒,没有子弹射出。
“哎呀,吓死我了。”镜心把枪抛向阿绯萨佐,一脸无趣的模样。
“你这疯子!”相里别辞一巴掌拍在镜心的手臂上,听上去几乎是要让其脱臼的力度。
“哇你干嘛啊,吓我一跳。”我现在的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所以,这轮只是试玩?”萝歇尔发问。
“嗯......你怎么确定枪没有子弹?”阿绯萨佐看向挨训的镜心。
“眼睛。”她笑得意味不明,眼里闪过红点。“阿绯萨佐认为呢?”
“真有趣,那么接下来。”阿绯萨佐垂下头,一只手用力的按在自己的胸口,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泪水一滴滴往下砸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开始吧,开始吧?”
“下一轮游戏!”
所有的灯光与烛火在这一瞬间熄灭,所有人陷入黑暗,我伸手想去摸索旁边的人,却像是抓到一滩泥,还在不断往里融化,仿佛是一大堆纠缠的触手,冰凉粘腻。
不知是远处还是附近,传来了敲击的叮当声,空灵的女声吟唱着不知名的兰肯萨利曲。黑暗中多了一抹灰色的影子,一个高大的人影被逐渐拉长,她将小提琴架在肩上,拉动琴弦,于是诡谲的安静中开始有了声音。
“烛火摇曳,明日和今一同到来,是谁被困在黑暗之中。”
高昂的女声回荡开来,乐点越来越急促,歌声和乐声像是老旧机器卡壳了般,发出刺耳的摩擦音。
嗒。
一声轻响,眼前突然一亮。其实并不是光亮,而是在黑暗中,正前方的一块变成灰色,尤其突出。上面是交错的人影,她们的轮廓和乐器若隐若现。
一开始是有序的演奏,慢慢地,第二位中提琴手将她的乐器用力砸到地上,从乐谱中取出一把刀捅向旁边的人。人影开始混乱起来,音乐变成尖叫,灰色的画面染上红色的幕布。
嗒!
又是一声重响,像是让钟声惊醒沉睡的各人。眼前再次变动,一片红色中有一盏银色的烛台,烧着蓝金色的火。这个烛台开始变得透明,一颗狼头浮现上来,它机械的上下开合大嘴,烛台出现在利齿尖牙中。
“有人拿到了枪。”
“她很幸运,可以先享受食物。”
“你们很幸运。”
“因为阿绯萨佐大人也会参加这场游戏!”
这些话从狼头嘴里冒出,她像是顽皮的孩童在玩耍,讲述自己的规则,而孩童是无序的。
“谁拿到枪了?安静点呐!”
“然后悄悄的,扣动扳机。你可以随心所欲!”
“因为,谁知道你的前后左右又是谁呀?”
什么意思,随心所欲,我们的位置有变动?我试着小声呼喊身边的镜心和萝歇尔,刚开口第一个字就被狼头打断。
“友情提示,不要试图通过声音判断位置。”
“嘁......”
久久没有动静,安静到耳鸣过于震耳欲聋。终于,狼头发脾气的大喊一通。
“快点快点!快开枪呀!!!”
咕咚。一声很小声的吞咽声,还有呼吸,但是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个方向,因为这些声音的出现位置在不断变动,但是我可以很确定是出自同一个人。
“砰!”游戏的第一声枪声,实打实的贯穿头颅。没有惨叫,没有血腥味。
咔哒!
砰的一下,像是电影开幕。眼前的狼头消失,一束光打在幕布上,如同有人举着手电照射身处黑暗中的人。是那位之前坐在莉奥伊身边的一个冒险家,她瞳孔的光消散,满脸惊恐,额头上有个刺眼的血窟窿,噗呲喷血。这个冒险家的身体被一条红色丝带捆住,两只手抓着丝带,手背上是一道道抠挠的红痕,指甲也大部分脱落,看出来她生前一只在寻找生机。但她还坐在椅子上,就在我们某个人身旁,继续参与这场观影晚宴。
“呀呼!终于开始啦!第一幕!阿绯萨佐大人喜欢吗?”狼头开合大嘴的速度越来越快,舌面上的烛火疯狂摇曳着,她也开始兴奋了。
“要是荧多莱夫人能喜欢就好了......继续继续!”
啪嗒。眼前的画面再次消失,只留下几乎催人陷入幻觉的红色幕布。
“嗯嗯嗯,嗯呢?现在该谁开枪啦?”红色幕布背景出现隐隐约约的人影,接着逐渐放大的颤音鼓点和钟声混乱的敲响。
“快点快点,开枪啊啊啊啊啊啊!”狼头愤怒的咆哮,她猛地贴近,蓝色的大眼充满整个视线。“是谁?我会吃掉你的......”
“砰!”游戏开了第二枪,到底几颗子弹?我们参与游戏一共的人数......
“砰!”
什么?!怎么回事?又开枪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