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浓烟和沙尘染成暗蓝色,笼罩着一片末日的氛围中,那座领馆剧烈的抖动,一圈圈衰败的铁线莲耷拉在巨石上,翠绿的藤蔓从内部将这座古老的馆撕裂开来,砖石轰隆隆的朝下砸落,扬起满天沙浪。
我们正向着相里别辞和萝歇尔的方向狂奔,她们的身影在烟尘中若隐若现。而就在这一刻,那座领馆的顶端,高耸入云的塔尖,开始缓缓倾斜倒,像是一把巨人族的长剑,笔直的投掷下。
“唔!什么东......伽尔汀娜?”相里别辞一惊,下意识想用修汶破开周围白色的物体,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这熟悉的气息。
“你们没事吧?”
为了带上我们一共四人,需要消耗大量白羽浮空加速和抵挡随机砸落的领馆石块,好在有相里别辞的修汶托住坠落的塔尖,不然这片区域就要遭殃了。
“无事,你们方才如何?”相里别辞攥起镜心的手,捏住她的指尖,皱着眉头问。“怎么搞的?”
“弹琴弹的,没事啦。你看小伽手还在库库冒血呢。”
“前面那些是?”
“应该就是守则里说的月银骇,很难缠。”
白羽很快飞至花圃,本想直接冲过她们进入森林,却以一种奇怪的稠状感阻止,像是被紧紧裹在凝胶里似的。
“这也太多了!”眼前是密密麻麻的月银骇,她们手持利剑,沉默的守在森林小径。而天上的银月变得更加庞大,几乎占据了大半的天空,无尽的修汶不断的传递给月银骇。
“啧!”相里别辞控制的藤蔓一圈圈缠住那些月银骇,齐刷刷的将她们一分为二,但紧接着又再次复原,如同软体动物般,一点点挪动相互靠近,完成合体。
“也无法通过阴影潜行呀,这里全是月光。”
铺天盖地的银蓝色,没有任何的暗处,柔和的月光甚至直接穿透白羽和藤蔓。
“这么多刀刃,她们同时挥动,我们连渣都不剩......!”镜心灵活地左右闪避月银骇的利刃,被割开的伤口上附着着一层类似史莱姆的东西。“这东西会减缓速度!”现在左臂软弱无力,抬不起来,像是两根骨头被抽走,只留下一层皮肤。
“源源不断......”修汶再多也消耗不起。
相里别辞展露长笛挥动一扫,长笛的一端捅进核心,月银骇的头颅一个接一个的撞上,发出玻璃碎掉的噼里啪啦声。
“伽尔汀娜,我们先撤退一段距离。”萝歇尔牵起差点被捅个透心凉的镜心立马闪走,速度快到眨眼间就不见了。
“走吧,相里。”跟这种打持久战的厄物消耗完全没用,我们算是在和荧多兰比谁的修汶多。
来到走廊还算完好的一角,这里也被领馆的倒塌波及。月光的力量似乎再次变强,淡蓝色的凝胶状物质覆盖在地上墙上,这让我们连抬腿的力气都要散失了。
“领馆的废墟黑漆漆的,那边的阴影多,我把月银骇引过去,也方便自己逃跑。”萝歇尔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相里别辞没说什么,将一颗种子塞进萝歇尔手中。
“那些东西,呃,有点呼吸困难了。”镜心扒拉着脖子上的淡蓝色凝胶状物质,才扣下去一点,又快速长回去。
“好,你小心。”我同意她的提议,阴影位置的确有利于萝歇尔,况且我看得出来她的实力可能有所隐藏,但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联系,拖延下去我们都得变成月银骇。
“嗯,稍等一会。”她抓了抓手臂,现在没有修汶当做衣物护体,穿着普通衣服会感到不适。
萝歇尔快速翻过围栏,来到月银骇跟前,灵巧的在她们之间穿梭,试图接近水池钢琴。月银骇立刻反应过来,一齐蜂拥而上,锋利的躯体相互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挥动蝶刀,挡开月银骇的攻势,可月银骇数量多到可以用密密麻麻来说,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突然,她找准一个间隙,猛地加速,如离弦之箭般闪走,月银骇们见状,疯狂地发出高分贝的尖啸,更猛烈地追了上去。
“我们走!”
那些早已长成完全体的月银骇被萝歇尔引走,剩下的是一些才从水池里爬出来的幼体,她们的身体还是半液体状,轻轻松松就可以解决,虽然依旧的黏人,但我们顺利的进入森林小径。
周围是一丛丛的紫罗兰,在月光的照拂下,淡紫色的花瓣有种朦胧的透明感,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的萦绕在周围。
“我们在这里等吗?”
“......嗯,不。前面有东西,得去看看。”我似乎闻到前方有一股血腥味,或许是多莱利她们。
“这里有个信号仪,看样子还可以用。”镜心扒开遮挡的杂草,捡起一个精巧的仪器。“唔,是当下新人冒险客最爱用的一款,便宜实惠。”
“那就不是多莱利她们的吧,看样子是跟在前面进来的冒险客。”信号仪上和周围的杂草还沾染着血迹,是月银骇?不过刚刚那些幼体没有想踏进森林的样子。
“附近的生命都在潜伏,它们......或许是她们,都在蓄势待发。”相里别辞捻住一片蓝色的叶,它居然挣扎几下直接碎掉。
阿绯萨佐进门前仔细检查了一番周围,她总觉得会有不速之客来打扰,她深呼吸几次,然后轻轻合上门。
她的步子有些急促,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轻飘飘的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转眼间就来到荧多兰的身边。
“夫人。”好在窗外的月光足够充足,映在脸上看不出自己的红晕,她绞着手指,忍不住想去摸胸前垂挂的十字架吊坠,但突然想起被抢走了。“啊......”
“过来些,亲爱的。”荧多兰的指尖亮晶晶的,像是沾染上皎洁的星点月色。
“夫人。”阿绯萨佐跪在地毯膝行到床边,她的双手搭在荧多兰薄纱般的长裙上,凉凉的触感。
“吊坠弄丢了,是不是该受到惩罚?”
“唔,是的。”
“好。”荧多兰的指尖捏起裙边,拉开一些距离,直到露出大腿根部。“进去,不准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