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通一声跪在皇帝床榻边,声泪俱下“父皇放心,儿臣一定替您看好这江山,明日我便代您临朝。”
皇帝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嘴唇微微抖动想要说话,却只发出微弱声音,颤抖着抬起右手,被张麟一把握住。
张麟紧握着皇帝的手,“父皇,太医的话您都听到了,您放心将江山交给我,您告诉我传国玺印在何处?”
皇帝费力将手从张麟手中抽出,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休......想。”
张麟也不装了,起身道:“是在母后那吗?我早知您想废了我这太子之位,让张正做这太子,但是他没这个福气,每天用药吊着一口气,现在已经在大理寺的牢房里了。”
他缓缓踱步,继续说道:“他是您亲儿子,您想让他当太子我当然理解,毕竟当初皇兄被我安排叛军刺杀后,张正并不在兴安城中,您是迫于朝臣的施压才不得不册封我这个前朝皇孙做太子的呀。”
此时房门被叩响,张麟缓了缓情绪,平静喊道:“进来!”
兴城卫大将军鲍骏推门而入,手里举着一卷圣旨,“太子殿下,这是在皇后宫中搜到的。”
张麟接过圣旨一看,哈哈大笑,走到床榻边,恶狠狠盯着床上气得发抖却动弹不得的皇帝。
“父皇,你居然真的已经背着儿臣拟好了圣旨,打算废了我,然后册封张正为太子。”
他轻哼了一声,走到书案边,拿过火折子将圣旨点燃,手中圣旨迅速燃烧起来,他随手将他扔在金盘中,看着缓缓烧成灰的圣旨,他轻蔑一笑端到皇帝面前。
“父皇,这纸圣旨没了,我们还有呢。”他转头冷冷看向身旁的鲍骏,“皇后写好了吗?”
鲍骏上前恭敬递上另一份圣旨,“已经写下了。”
张麟看了看内容很是满意,读给床踏上的皇帝听,那是一纸传位的圣旨,继位人正是他张麟。
张麟合起来圣旨,歪头看向皇帝,“父皇,满朝文武都会知道您病中无法执笔,这圣旨母后已经为您代劳了,只差一个玺印了,您快告诉儿臣吧。”
“您放心,没人会反对的,那些不安分的奸臣都会被送去大理寺的,至于给您下毒的陈贵妃,到时候我也会根据律法处置她和她儿子的,为您报仇。”
见皇帝始终不为所动,张麟有些不耐烦,对鲍骏吩咐道:“父皇病重,为防止奸人加害,门外加派禁军把守。”
随后淡淡看了眼皇帝便转身离去,鲍骏躬身行礼送走了张麟后也退出房,在门外对负责的禁军说道:“看好了,务必不能让任何人进入。”
次日,太子就暂代朝政在大殿临朝,堂下是一早被兴城卫士兵名曰保护陪同前来的众位朝臣。
朝堂的氛围十分微妙,众臣神色各异地互相张望,短暂的静默后,国子监祭酒伍柒站出来发问。
“太子殿下,吾等甚是担心陛下的身体,可否告知陛下如今状况,究竟发生了何事?”
太子张麟缓缓开口道:“父皇被歹人下毒谋害,如今身受重创,太医嘱咐需卧床调养,本宫理应为父皇分忧,代为监国。”
伍柒继续说道:“既如此,为保社稷千秋,我等需面见陛下,问情陛下为江山所做安排。”
张麟嗤笑了声,“父皇如今龙体欠安,你等如何能叨扰他老人家,若是有何好歹,你们几个脑袋都不够问斩的。”
众人纷纷摇头,伍柒却继续说道:“如今陛下的情况我等一概不知,殿下监国确实理所应当,只是此前陛下曾与我等几位重臣提起过易储之事,如今情形,陛下若是真有闪失,殿下顺应继位怕不是陛下心中所愿。”
此言一出,朝堂之中瞬间沸腾,议论纷纷。
两名品级不高的官员在人群中小声嘀咕。
“这伍祭酒可真敢说啊,他就当着太子的面提易储之事。”
“你还不知道他嘛,性子一贯是直来直去,说话从不避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说这话。”
这时御史大夫博霖也站出来道:“殿下,陛下被害一事不能断定就是贵妃所为啊,此等重大案情该由三司会审,不该只交由大理寺一家审理。”
不断有人站出来提出异议,有不满兴城卫对他们的监控的,更有提出想面见皇上一探究竟之人。
太子张麟皱着眉头阴森看着下方交头接耳的众人,厌烦地摆摆手,大殿左侧暂代禁军统领一职的兴城卫大将军鲍骏吩咐手下士兵将刚刚发表言论的几位大臣统统拿下。
国子监祭酒伍柒大喊道:“太子殿下这是为何?我等皆是朝中重臣,你只是代为监国,岂敢如此行事。”
太子张麟微微仰头,垂着目光看向伍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