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新雨用手撑住桌面,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均成。
世家出身的孩子就算相貌不太出众,与生俱来的气质也会让他们显得从容端正。但像陈均成这种半路出家的暴发户,就差了那么点火候。
好在陈均成父亲娶的小老婆长相还不错,否则陈均成恐怕连容貌这一关都过不了。
此时,面对她的威逼,陈均成虽然表面上维持镇定,但内里的心虚却不难让人看出来。
她微微躬身,凑近他,红唇勾起,带出恶意的笑容:“刚一走近教室,我就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带着寒意的潮湿水汽,就如同你本人一般,透出阴沟里臭老鼠那急功近利的龌龊味道。”
陈均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屈辱,当即抬起头想要同她理论。
这样的举动恰好如了崔新雨的心思,当即一记拳头重重打在他的鼻梁上,疼得他差点晕过去。
崔新雨玩味地盯着他,趁他不备,猛地一推,将他狠狠地压在敞开的窗口。
浓烈的海风裹挟着淡淡的咸味从远处吹来,抚动她秀美的长发。浓烈的眉眼在光阴交错中宛如地狱的恶女,娇艳间透出让人无法抗拒的危险感。
半个身子悬空的恐惧让陈均成惊恐大叫,双手死死抓住窗沿,痛哭流涕地求饶。
似乎终于欣赏够了他的丑态,崔新雨才抓着他的腿,将他拖到了椅子上。
看着他气喘吁吁如同烂泥般的模样,她嘲弄地撇了撇嘴,眼中的鄙视如同刀锋般刮得陈均成体无完肤。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劝他不要去惹崔新雨了,她就是个疯子!
崔新雨抽了几张陈均成桌子上的纸,如同擦掉脏东西一般仔细擦了擦手,将纸精准地投入到垃圾桶中,才悠悠然走向自己的座位。
“过来。”
姚北望的声音响起,如同惊雷般响彻整个教室。
崔新雨心口一顿,抬眸看向他。
即使欣赏了这样一场闹剧,姚北望的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淡漠,仿佛任何事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到他的心中。
刚才的表演一方面是为了震慑那些胆敢招惹她的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表演给姚北望着。
她捉摸不透姚北望,正如同她捉摸不透那个人一样。但她想,以姚北望的性格,应该不喜欢像她这种嚣张跋扈的女人。
所以,她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叫她。
他,想干什么?
但没有人能拒绝姚北望,更何况是她。
崔新雨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柔顺明艳起来,仿佛初逢甘霖的桃花,绽放出娇媚灿烂之姿。
她脚步轻快,长发摇摆,整个人透出雏鸟归巢的喜悦。
姚北望如同刀刃般锋利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轻轻扫过,不重,却又透出令她心底生寒的犀利。
她不敢露出任何异样,依旧维持住最美的笑容,用甜腻的声音说:“姚少……”
姚北望收回视线,淡淡地说:“伸出手。”
崔新雨心口一凛,浑身汗毛竖起,却不得不伸出手掌。
下一秒,一块洁白的手帕落在她的掌心里。
是姚北望的。
“别脏了你的手,我不喜欢。”
崔新雨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何有这么大的变化,但还是一点点收紧纤细皙白的手指,仿佛攥住姚北望的心一般,将白手帕攥在掌心里。
她低下头,长而卷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不胜凉风的娇羞。
“都听姚少的。”
等她回到座位上,白若水已经嫉妒得快要双眼冒火了。不过她得承认,自己可没有那么聪明大胆。
她用书挡住自己的脸,悄悄地说:“这下可没人敢惹你了。”
崔新雨毫不避讳地昂起下巴,精致的面容上写满毫不掩饰的得意。
白若水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她小人得志的模样。在她看来,还是胡岚更讨厌一些。
“别这么得意,我听说后天晚上的宴会,胡岚可是收到了姚少的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