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初冬格外的冷,已是在飘雪的模样,众将整军待发,观风往后望去,能看见父皇眼中的不舍和众人眼中的敬佩,这是他第一次离开皇城,但他并不畏惧,他是为了他的国家,为了他的妹妹而战,想到此便不再留恋。
偏头看向万春:“你不该来的。”
万春做骑装打扮,端坐在战马上,不像个公主倒像个俊俏公子:“我的武艺可是不比你差,有我在你胜算更大一些。”
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了,观风发话:“大家在这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在赶路。”
众人便停下来,生出火堆,拿出干粮,倚靠着就近的树木坐了下来,观风和万春也席地而坐,拿出那吃一口脖子得伸了又伸的饼子,眼中却不见嫌弃之色,众人看见更多了几分敬畏。
旁边粮草车上忽然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万春走上前,一把掀起最上层的稻草,只见月舒那张挂着讨好的笑容的脸暴露在大家面前。
观风气的心梗:“你来做什么?”难怪那日送行的人中没看见你的身影。
万春扶着月舒起来坐下,清理着她头上的稻草,顺手递给她一个饼子。
“谢谢满满姐。”月舒两只手抱着比自己头还大的饼子,脸上还有些擦不掉的灰尘,显得可怜极了:“你和姐姐都来了,我为何不能来,虽我武功学的不好,但我的医术太医都曾夸赞过,我定能帮上忙。”
观风不为所动,只点了两个人:“你们一会护送公主回去,再急传封信回皇城,免得父皇担心。”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父皇知道我来了。”
观风诧异:“你莫要骗我,父皇怎会同意?”
月舒扁扁嘴:“父皇原先是不同意,但在我软磨硬泡之下还是同意了。”才怪,是气的父皇说滚,她就麻利的滚到这里来了。
万春看着月舒闪动的双眸也不揭穿:“快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万春是见过战争残酷的,但观风和月舒不曾见到过,看到满地的残肢碎片以及蜿蜒成小流的血迹都让他们无法适应,观风还好,只是皱着眉不说话,但是月舒已是控制不住的干呕,万春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背,递给她一个水壶。
月舒双眼通红也不知是干呕导致的还是看着这些死去的人们难过的。
万春随着观风进入主帐,里面的将士已经等待多时,见到两人便起身行礼,观风挥手示意大家坐下说。
“殿下,匈奴那边有些古怪,他们那边好像没有痛觉。”
其他将军也开始说着自己观察的奇怪的地方:“他们哪怕断了手脚也不影响他们的行动,甚至脸上没有一丝痛苦。”
观风沉思片刻:“明日孤同你们一起出征。”
那几位将军连忙阻止:“万万不可啊殿下,决不可以身犯险。”他们知道太子会来,但只是想着他在军队后方鼓舞士气,绝没想过让他上战杀敌,从古至今都没有君王在前冲锋,臣子在后享福的道理啊。
“孤既然来了,自是和你们同进退,再说父皇正当壮年,亦能再添弟弟妹妹。”
几位大将军还想再劝,却被观风止住,指着沙盘:“给孤好好讲讲近期的作战吧,莫要再浪费时间。”
夜间,万春一身夜行衣悄悄摸了出去,她现在虽无灵气,但她还是她,神骨在身终究和那些肉体凡胎不一样,脚尖轻点虽是轻功,却轻盈的如同仙子般,快速消失在暮色中。
邪修很好找,他们住的帐子黑雾腾空 ,万春悄无声息进去之时,那黑袍男子转过身,笑的阴冷:“你可真是好运道,我给你们下的梦魇因为你的信仰之力竟然变成了为你们解惑的迷雾,不得不让我在百忙之中来一趟了。”
万春其实听不明白他说些什么,只觉得这个人顶着小南的脸做着让人作呕的表情,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那人捧着的炉鼎瞬间爆开,黑色的雾气席卷整个大营后还在迅速的向外漫延:“都死吧,都死在这梦魇里。”男子咬牙切实:“别再出来坏我事。”
万春缓步走向前,每走一步,黑气便消散一分,并且他发现他刚刚散发出去的黑雾也渐渐回拢,通通钻进了他的身体里,他渐渐因为自己的黑雾而表现的极为痛苦,但还是不敢置信:“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明明没有灵气啊。”
“也许你忘记了我还是一位符修,没有灵气,我便用我的妖血来画符,打你这一道魂魄绰绰有余了。”
万春低着头看他:“很痛苦吧,我可以让你痛快些走。”
男子抬头:“你有什么条件?”
“告诉我小南怎样才能回来?”
那男子听完竟笑了起来:“你这般厌恶我,又喜爱小南。”男子说着边往上凑了凑,鼻尖甚至能闻见万春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本是跪着的姿势,应该很狼狈才是,但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出来狼狈,语气中有着戏谑:“可我就是他啊,你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