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劝道:“或许,是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我在,别难过。”
“我私自离开玉山,是因为爹爹派来送东西的婢女偷偷议论,说我是孽种,所以爹爹才不接我回五神山。我不相信,想回去亲自问问爹爹。可后来却流落大荒,这么多年我听的蚩尤和阿娘感情传言的话越来越多,就越来越不敢确认还能不能叫他爹爹了。”小夭沉默了好一会儿,把心底最难过的伤口对着相柳直接坦白。
相柳有所触动,缓缓开口劝道:“你内心深处,依旧觉得他是爹爹,不是吗?你刚和我说了这么多,提到他基本都是在叫爹爹呀。”
“有吗?”小夭歪头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好像还真是这样。相柳,你总是能寥寥数语就让我想通很多事。”
两人又拥抱着聊了会儿,换乘毛球径直回了清水镇。夭柳情感持续升温,毛球时常助攻,只觉得自己也要加入白芷的嗑糖大军了。
一月后,相柳悄悄买下回春堂隔壁的屋子,两人终于在清水镇有了个家。相柳惦记着小夭之前在自己营帐里喝不到茶这件事儿,琢磨了几天竟然在前院儿开了个茶馆。
相柳不忙时,就会和小夭一起住在清水镇,两人采茶炒茶,做茶叶生意。相柳军中忙时,小夭偶尔会到回春堂指导桑甜儿医术,偶尔会去石先生那儿听书,偶尔又会去算命坊蹭酒。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清水镇安静到谁家吵架了都能传遍街头巷尾,但这样的宁静却让人心安。
入冬后某天夜里,相柳满身血迹跌进和小夭的房间,毛球急得原地转圈,不停念叨下次就该让主人别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寻粮草都能遭埋伏,怎的偏偏就是主人扛下了所有。
小夭被毛球吵得有些头疼,帮相柳清理完血迹后更加烦躁了。
“你去算命坊,找白芷姐姐要一份丹药。你就告诉她,相柳有些失血过多,明白了吗?”小夭随便找了个借口支走毛球。
毛球刚一离开,小夭咬牙划破自己的手腕,对着相柳的嘴巴,一点点挤出血给他喂血治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夭头晕目眩终于是昏了过去。次日醒来看着相柳有些苍白的脸色,立刻就要继续喂血。
相柳吓得立刻阻止,只道是:“昨天若是毛球带着白芷过来晚一些,你说不定要晕好几天。笨蛋,为了救我,命都不要了?”
“我不管,我看不了你在我面前受伤。我不许你受伤,你听见了没有?你若是再敢受伤,你伤一次我就喂你一次血。白芷姐姐有药我也不给你用,就要给你喂血!”小夭执拗的看着相柳。
相柳揉了揉小夭的头发,终究还是妥协:“我答应你,我以后尽量不让自己受伤,好吗?”
“这还差不多,好困,再陪我睡会儿。”小夭要到了承诺,开开心心钻到相柳怀里撒娇。
两人腻歪了两天,相柳的伤好得也差不多了。相柳着急回去查军中叛徒,小夭便一个人在院子里晒太阳。
“又偷懒,今儿不卖茶?”老木走了进来,笑着打趣。
小夭坐直身子,笑意盈盈对着老木道:“老木来啦,快来坐。今儿不卖茶,我给你泡茶。”
“你给我泡?那我倒是有些好奇这茶的滋味了。”老木坐到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烧水时,老木还是没忍住念叨了几句:“白芷可给我说了,你救相柳那不要命的劲儿,下次可不能那么干了。”
“我知道白芷姐姐一定有药,可看着他晕在我面前,我就是会控制不住的担心。”小夭叹了口气,说出心里话。
老木看着眼前的姑娘,恍惚间想起某一世他主人和夫人的惨淡结局,他突然不大希望小夭和相柳未来有个不太好的结局。
于是老木开口劝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做回高辛大王姬,你和相柳的未来,会比缩在清水镇有更多可能性呢。”
“这哪是我说做回就做回的?更何况高辛虽然不是轩辕,但有个神农义军军师做王姬的夫君,我觉得也不大可能吧。”小夭有些意外的看了老木一眼,但还是有顾虑。
老木却是摇摇头,只道:“你也说了,高辛不是轩辕。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爹爹……真的会接受吗?”小夭心底的想法,第一次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