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岑既白还是不想接受这个说法,振振有词地反驳道,“殷大娘和姑母是朋友啊,她们都在一——”
戚红及时地打断她:“这么说来她是有些可疑,我跟她相处的时候也经常觉得她有时就像变了个人。你们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戊窠城,我刚到戊窠城就被红线控制了。”
“别胡思乱想,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呢。”苍秾冷静地泼她冷水,“十三年前苍姁打了她,谁知道是什么原因。假如是闹绝交,或者手滑了,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啊。”
岑乌菱嫌恶道:“是什么让你这样替她说话?”
“我就……随便说说。”苍秾耸肩,“你说的那些顶多能证明她们感情破裂,怎么能说殷大娘是坏人呢。”
“那就让她来告诉你们吧。”龙自游再次抓起苗三脏,明知故问道,“苗三脏,刚才我们数到第几根手指了?”
苗三脏讨好的笑声像羊叫,她用衣服捂着手说:“你们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我不会有丝毫隐瞒的。”
戚红抢先问:“珍蕊和万宝珠是亲生姐妹吗?”
“是。”苗三脏点头,“万家大女儿自小身体就不好,只能靠糖吊着半条命。后来遇见东溟会的殷南鹄,就得了个更换身体延续性命的办法,脸啊身体啊都是经常换的。”
“换?”戚红心里犯怵,“怪不得我认不出来,合着那根本就是个拿别人的脸移植到自己身上的人?”她说着又要洒泪,一把抱住一旁呆住的岑既白哭道,“小庄主……”
岑既白完全不肯接受现实,在戚红打断对话时就发起呆来。丘玄生也不想相信,迟疑着说:“可是在幻境里苍姁前辈亲自验证过,殷大娘身上没有东溟会成员应有的伤口。”
苗三脏知无不言,清清嗓子里卡着的血道:“她身上肯定没有啊,就好像学校的领头人不用读书一样,她在东溟会可是大人物,何必拿这种老规定来折磨自己?”
丘玄生再次怀疑地确认道:“她真的和东溟会有关?”
“我觉得不是没有可能,和碧果一起潜入神农庄的那个家伙虽是沈露痕的母亲,可头部和身体都来自另外几个不同的人。”一直没说话的银翘终于开口,她提起衣摆躲过地上一小滩血泊,站到众人面前继续自己的推测,“这也许就是东溟会在做的实验,珍蕊就是靠这个方法续命的。”
戚红抱紧呆住的岑既白:“好可怕哦。”
她又要拿岑既白擦眼泪,银翘看不下去,厉声制止道:“这里是正式场合,你赶紧放开小庄主!”
戚红对她做个鬼脸,银翘上前一步作势要打她,戚红拿岑既白当柱子绕着圈在屋里跑,两个人一阵追逐。
苍秾的心情没有轻快起来,别人怎么想她不知道,但她不想承认自己被人耍了,执拗地找借口道:“这个人本来就不正经,我才不会全信她的话。殷大娘是个很好的人,我见证过很多她和苍姁她们的过去,我不觉得她会伤害苍姁。”
“我看到殷大娘站在忆筠的尸体旁边。”呆了半晌的岑既白终于开口,两只手攥在一起不太确定地说,“我和戚红带着孩子逃跑的路上遇到了殷大娘,忆筠留下拦住了她。后来我们想回去找忆筠,却发现忆筠已经死了。”
“她杀了忆筠,还想杀我和小庄主。”戚红像是被她点醒,抱紧自己说,“一定是这样的,她直直地朝我们走过来了,要不是苍姁及时赶到,说不定她也会杀了我们。”
岑既白惊慌失措地摇头:“不会,她不会杀我们的。”
戚红抓住岑既白的手:“那忆筠是怎么死的?”
被她问住的岑既白抽回手去,扭头看着墙壁不说话了。岑乌菱没明白她们为什么这个反应:“你们在说什么?”
丘玄生解释道:“前不久我们才从二十年前的幻境里出来,小庄主和戚红说的应该是在幻境里发生的事。”
“蠢到家了,”岑乌菱冷笑一声,说,“连第一次进幻境的人都知道幻境里发生的所有都是假的。”
岑既白挥舞着两手问:“那她喜欢姑母也是假的?”
戚红脸色一变,再次扑上去捂住岑既白的嘴,连声假笑道:“哈哈哈对哦,我们都不记得那些事是发生在幻境里的了,我们真的好笨啊你说是不是啊小庄主。”
被捂嘴的岑既白用力挣扎,银翘看着这两人打闹,忽然问:“小姐,你们想回神农庄再看看家主大人吗?”
没想到话题会转给自己,苍秾呆愣道:“啊?”
“我们来甲鲸城不光是为了帮龙队长的忙,更是想来找你和小庄主。”银翘殷勤地拉住苍秾的手,含笑说,“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再来神农庄跟家主大人说说话。”
听到好消息的岑既白奋力挣脱戚红的手,窜到银翘面前兴奋地问:“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回去?”
银翘灿烂地笑着说:“嗯,只是据琴城最近起了流行病,小艾有取到特效药的办法,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我和庄主来甲鲸城另一方面也是想找你们帮忙的。”
帮忙?苍秾瞟岑乌菱一眼,拉着银翘退到旁边压低声音问:“你确定岑乌菱知道这件事?”
银翘点头。岑乌菱望着空气出神,丘玄生也像苍秾一样偷瞟岑乌菱,问:“岑庄主真的要找我们帮忙?”
银翘又点头。远处的岑乌菱盯着一只飞上飞下的苍蝇看,压根没管这边。岑既白确认道:“就那个态度?”
“不然你们还想要什么?”银翘心累地叹了口气,一五一十地说,“庄主说你们帮助神农庄取药,她让你们再见家主大人一面,这是公平的等价交换。”
众人被这句话哽住,银翘似乎是觉得众人的表情好笑,问:“怎么样,要跟我们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