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不知?”
梅染低头没继续说,少奶奶惧怕兔子,连带着不喜所有兔子制的物件。这事儿若少爷不知,那也怪不得她,可是前年七夕时,少爷去何府邀请少奶奶出去放河灯,想买那兔儿灯的时候,少奶奶便与少爷解释过,她见不得兔儿的东西。
当时她近身伺候,听得清楚明白,少爷信誓旦旦的样子,仿若昨日。
他说:“惜惜莫怕,只要我在,此生都不会再让兔儿出现再你的面前。”
这才不足两年,少爷全然忘了,补给少奶奶的生辰礼,竟然是一根玉兔簪子。可是说到底,也不是大事,少奶奶的委屈,也只有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清楚。
屋内的温惜惜手中把玩着那根玉兔簪子,惊吓早就褪去,只剩下冷静:“前几日生辰,婶母送了我一套祖母绿的头面,我记得是用胡桃木的匣子装起来的,是吗?”
“是。”
那头面华丽得很,但因色泽款式太过贵气,少奶奶这般年轻似有些压不住,所以给收起来了。茯苓不太懂,为何少奶奶现在提起这个。
“因瞧着暂且用不上,又十分贵重不便送人,奴婢做主收起来了,少奶奶现在要么?”
温惜惜笑起来:“婶母一向是拿最好的给我,不过那匣子普通了些,我瞧着这个匣子不错,大小也合适,茯苓且帮我换过了吧。”
茯苓看一眼,这是说装簪子的匣子。少奶奶与少爷定亲之后,每年少爷送过来的生辰礼,都是一根簪子,但前面五根都是普通的玉簪,做工也粗糙许多,是少爷亲自做的,他非匠人,自然做不出工艺高超的簪子。
可那里头包含的深厚情谊,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独独今年的玉兔簪格外精美,瞧着倒也是用心挑选的,但是她们这些亲近之人,想到那是玉兔簪,便会觉得膈应。
“茯苓,你过来瞧瞧这根簪子。”
茯苓上前接过,认真瞧看一番,迟疑的说:“这是鼎昌珠宝的东西。”
鼎昌是京城有名的珠宝商行,且里头的物件只供贵人,寻常人根本不得见。在京城那两年,茯苓跟着温惜惜,自是见过那些非凡品的好东西。
温惜惜笑起来:“姐姐好眼力,你且再仔细瞧瞧。”
茯苓端详着,便见着簪子的尾端刻着字:“这是专门定制的,上面写着……‘贰’。”
既然不是凡品,那么要价就不会低,而且这簪子显然是一套里头的一个。鼎昌珠宝的首饰,若是一套就不拆卖,更何况这是定制之物。秦家只是普通,少爷又好脸面,不可能主动问温惜惜要钱,他哪里来的银钱,置办这么一套首饰,而且,既是一套,其他的首饰去了哪里?
茯苓目光冷淡几分:“难怪姑娘要奴婢去寻夏嬷嬷,查一查少爷在京城发生的事情。只怕姑爷还以为,姑娘您不知道鼎昌珠宝,也看不出这簪子的特殊。竟还拿这样的东西糊弄您,还说什么精心挑选的……”
她是连称呼都变了,既然是陪嫁,自是要改口称少爷少奶奶,可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姑娘,咱们现在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