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暴露另外一面给教师看也要把他赶走,结果却失败了,真狼狈啊。
“闭嘴。”陶玉河一走,那彬的态度更加糟糕了,“恶心。”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你要跟恶心的同性恋住一屋。”鞠子清怒极反笑,起身拿好衣服,摔门走进了浴室。
“你说你惹他干嘛……”短暂的爆发平息后,系统才探头,鞠子清脾气那么好的人都生气了,可想而知有多过分。
“早惹了,也不差这一下,索性惹到底呗。”时楼优哉游哉地打开了吹风机,前一世用真气烘了几十年,还是现代科技方便,“让‘我’彻底贴上‘恐同’的标签,才能在解释为什么这么厌恶鞠子清的时候留有余地嘛。”
“怎么说?”系统好奇,不管怎样,16号的业绩摆在这里,实力有目共睹。
“那彬讨厌的是‘同性恋’,而不应该是‘鞠子清’。”时楼微微侧过头,好让潮湿的发根暴露在热风里,用手指拨开纠缠的发丝,随意梳拢,“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鞠子清为人正派,富有同理心。”
“考察?”
“你以为我闲的没事干去看他们打球吗?”时楼和这号系统相伴几十年了,仍然觉得它一点都不懂自己,十分伤心。
“鞠子清不热衷于运动,但队伍缺人时,他接受邀请的几率就会提升,认识他的人基本上都对他印象很好,”他顿了顿,“当然,除了‘我’。”伤心plus。
“甚至我们班的程凯等人,也更倾向于认同他,而不是我。”没有时雁枝的那一头长发,吹起来干得很快,时楼随手一搓,感觉已经差不多了,关掉吹风机的一瞬间,客房的空间里就安静下来,浴室的水声反败为胜,充斥耳膜,“他还喂过学校里的小流浪猫。”
流浪猫作为外来入侵物种,并不建议喂养,绝育和领养其实是更好的处理方法,但花费不小。被保安驱逐的流浪猫,会在校园街道这一边徘徊,没有打过疫苗,存在伤人风险。但它们又还很小,如果没有母猫或人类照顾,可能熬不过幼年期。
鞠子清碰到小奶猫时会随手喂养。
现在已经过了春天,所以时楼没能观察他是否会选择自费送流浪猫去绝育,所以无法判断他的善心深浅。
“鞠子清是个品行端正而不死板的人,已经形成了具有个人风格的价值体系和评判标准,而其中重要的一条是……”
“弱者?”系统猜测,“无论是否符合他的理性预估,只要对方是弱者,他就无法坐视不理。”系统听明白了,但还是没能跟时楼的行为相挂钩,“所以这和你持续挑衅他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没有必然联系,但我可以让它们有联系。”时楼身为时空帮扶部的优秀员工,早已身经百战,他们的宗旨是,有条件就上,没有条件人为创造条件也要上。
“背景资料中没有阐述那彬恐同的原因,除了极少数的天生障碍以外,大部分是有迹可循的,我对这点其实一直很好奇。”时楼打开电视,声色一下子从电视窗口涌入,“除了那彬自己,我并没有在身边发现类似的极端恐同人士,或许是盖亚设定的缘故,大部分同龄人对性向选择其实持有中立乃至于支持自由的态度,那么那彬的态度就很有趣了。”
“那彬不仅是反感,而是真切地感受到了恐惧,虽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种隐藏在‘厌恶’之下的‘恐惧’和‘害怕’,但他确实在通过攻击进行某种自我防御。”
“哦,或者说是‘我’,‘我’并不厌女,对所谓的‘男子气概’也没有什么迂腐的偏见,唯一的偏见就在于‘同性恋’本身,或者更具体一样,敌意集中于‘男’同性恋,甚至是不符合‘娘娘腔’刻板印象的、相当优秀的鞠子清,也被‘我’列入需要打击的目标。”
时楼分析了一堆,系统却一声不吭,他停下来问怎么了。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系统有些震惊。
“不想太多怎么填补盖亚意识本身的漏洞和空缺。”时楼眯起眼睛,“我会找出最符合逻辑的线索,将拼图拼贴完整,为我所用。”
一箭双雕,天大的好事。
“……”系统很少见编号16讲这么多话,仿佛头一次认识他一样,一时失语,“……寄身在‘时雁枝’身上时,怎么没见你分析这么多。”
“我当然分析了呀。”时楼惊讶道,“你不知道吗?”
系统:?
什么?
“没跟你说?”时楼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明显吗,是时雁枝对吴七星爱而不得,走火入魔失控状态下屠了吴家满门。”
哎呀,分明是想去找心上人赔罪的,在琴瑟和鸣的吴家夫妻面前终究还是没压住心魔,等回过神来,啧啧……大错已经铸成。
一夜青丝变白发。
再下面,就是时楼一脸懵逼地养孩子的漫长岁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