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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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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灵渠很好说话:“好啊,有劳相爷了。”

好嘛,这绝对是贵妃偷溜出皇宫找魏王,俩人商量完事情后拿他来扯幌子来了。班丞相装淡定地去屋外交代事情,交代好,重新回堂屋,心塞赔笑:“不知娘娘找老臣何事?”

霍灵渠倒是真有疑虑想探究:“劳烦丞相了,本宫想问授康二十八年,定襄的战事。”

贵妃娘娘您真会找托词,拿这种尽人皆知的事来敷衍,但班丞相表面装得还是很恭敬:“定襄的战事啊,当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当时大家都以为要惨败收场了呀。

护国公的三公子原小将军力挽狂澜五百里突围斩下契丹统帅的首级,将定襄的惨败之局化做惨胜。当时原小将军也就二十岁出头,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英雄出少年,定襄惨胜?”霍灵渠垂眸喃喃,如扇的眼睫毛掩住眼底揪心的波动。

他五百里突围斩下敌军统帅的首级,洗清护国公府通敌卖国的脏水;故,前世对定襄战事表述做定襄惨败,今生是定襄之围、定襄惨胜;故,前世在定襄惨败后魏王拿命担保也只能保住他、以观后效爵位搁置,直到他彻底击败契丹才重新赐下护国公的爵位。

今生定襄惨胜,是以护国公府还安然无恙,二奶奶他们都还活着,好好活着。

霍灵渠心揪揪得疼,枉她醒来半年多,居然能忽略了定襄战事前世今生这么大的出入,居然直到魏王告诉她、老皇帝又要除掉护国公府,她才意识到护国公府的不对劲。

她醒来半年难道都昏头了吗?晏霁之明明告诉过她,同道中人还有一位在北境,她居然过耳就抛诸脑后全不上心,怎么就不知多想想,她又没对今生的定襄战事失忆……

魏王瞟眼这女人的痴样,手抵唇咳嗽声,霍灵渠警惕过来,掩饰地端起甜饮喝两口,假装好奇道:“原小将军这般厉害呀,这可真是英雄出少年,他叫什么名字呀?”

班丞相按住对贵妃异样的生疑说:“禀娘娘,原小将军名唤牧炽、原牧炽,炽热的炽,护国公儿女们的名字中都带牧字。”

霍灵渠灵光乍现,机智道:“相爷,原小将军娶妻了吗,本宫给他保个媒怎么样?”

魏王再瞟瞟这装腔的女人,端起茶盏喝茶。班丞相笑容可掬:“娘娘真是有心人,正徽元年时圣人曾有意给原小将军赐婚,但小将军已有约定白首的未婚妻,这才作罢了。”

“这样啊,本宫还想霍家能有这样的少年英雄女婿呢,可惜了。”霍灵渠笑盈盈略过,好像就是纯粹疑惑:“本宫听闻圣人有意调护国公回京,相爷,这是因何故呀?”

班丞相平静跳过贵妃挖的坑:“老臣不知,娘娘恕罪。”

霍灵渠似是随意的想到什么就问了:“那么相爷觉得圣人想求长命百岁吗?”

魏王眸光微闪,班丞相刚想中规中矩敷衍时察觉到症结,什么叫长命百岁,圣人若想求长命百岁难道还能肯做几十年太上皇吗,那么太上皇想求长命百岁吗?

班丞相心底倒灌寒气,他是否根本错估太上皇对皇帝的态度了呀?他定定心神,望向霍贵妃莫名复杂,霍家早就敏锐嗅出来了吧,甭管贵妃今日找他的意图是什么,凭这声提点,他真该谢谢贵妃了:“娘娘谨记,胆敢妄测君心圣意乃是大罪。”

“好吧!”霍灵渠站起来:“我有点累了想在相府打个盹儿,相爷和魏王聊吧。”

“是,请娘娘随老臣来,请魏王爷稍候。”班丞相站起来引路,将霍贵妃送到后院交给他夫人照顾,再返回前院陪魏王打太极。

正徽帝嬴忱璧在申时中带霍家叔侄和晏霁之匆匆踏进班相府,霍灵渠已歇过了午觉,和班老夫人同在前院客堂看魏王和班丞相对弈,皇帝来了,她也心态好的当没事人。

堂屋众人站起来行礼接驾,嬴忱璧走到主位没坐,示意众人免礼。

婢女们进屋给每位奉上新的热茶点,晏霁之看向低眉顺眼但透着悠哉自在的女人,她可真好意思任由他们在外心急火燎找她。霍漓江真想捂脸,居然真是靠魏王把他闺女找到了,至于魏王找到贵妃后没派人往春风酒楼报信,正常,属于魏王的正常作风。

嬴忱璧唤贵妃近前来,和颜悦色道:“贵妃想出宫玩尽可告诉朕,怎能麻烦皇兄?”

你就不嫌假吗?魏王和贵妃娘娘不约而同想,霍灵渠心中腹诽过,面上不识抬举地说:“陛下放心吧,臣妾和魏王爷都不嫌麻烦,您若不信尽可向魏王求证。”

班丞相夫妇觉得有点激灵,陪同皇帝出宫的霍雄鹰默默被三姐姐憋住了,嬴忱璧仍平和教导:“皇兄这是客气,但我们若是拿皇兄的客气当做理所当然就是不懂事了,贵妃谨记,也不仅是魏王,任何外臣对贵妃敬重客气都需谦逊相待而不能视作应当。”

霍灵渠唱反调:“臣妾刚才耳聋了,陛下您说什么?”

魏王真快服了这女人了,霍漓江憋笑,班丞相都想憋笑,晏霁之冷哼想你可真有种,请问你仗着什么,皇帝宠你吗?你们相处才几日就这么亲密了吗?

领教过贵妃这招的皇帝选择跳过:“海啸禀告,他和魏王约过在春风酒楼碰面。”

“哦,这事啊,是我的意思,我想应该让我爹和兄弟们多着急着急才能体现我的重要。”霍灵渠理直气壮,嬴忱璧笑得有点危险:“贵妃就不担心朕也会着急吗?”

霍灵渠插科打诨:“陛下将来若有可能做霍家的女婿,您自然会适应的。”

可能这话答得还算对皇帝的胃口,正徽帝嬴忱璧终于在主位落座,再示意大家都坐吧,但他没放贵妃寻圈椅坐而是拉着贵妃的纤手继续问:“贵妃来相府是有何事呀?”

晏霁之注视过皇帝不规矩的手后低头,霍灵渠硬挣脱皇帝的桎梏,牛头不对马嘴地掰:“没事呀,只因要等陛下过来嘛,若非要等陛下,臣妾早回皇宫了。”

嬴忱璧龙颜仍挂着笑意好似对贵妃的排斥以及拿他当傻瓜哄骗都不在意:“朕的不是,怨朕来的晚了害贵妃等朕这许久,不知贵妃和相爷都聊了些什么?”

“臣妾用过午膳就去后院歇午觉了,只比陛下早一刻钟过来看相爷和魏王对弈。”

“既如此——”嬴忱璧转向班丞相笑说:“朕和贵妃就不叨扰丞相了。”旋即又转向霍雄鹰吩咐:“雄鹰护送朕和贵妃回宫吧。”话落,皇帝即站起来,带贵妃离开班家。

堂屋众人恭送圣驾,皇帝走后,魏王率先告辞,霍漓江和班丞相客气下也没多留,带大侄儿和姨外甥离开。班丞相吁吁气,贵妃这是故意想惹怒皇帝吗?

走出班府的霍漓江也在思量:“这丫头是心知没法敷衍皇帝了,所以破罐破摔吗?”

霍海啸怀疑:“灵渠今日出宫甚至不惜惹怒皇帝是与北境那户人家有关吗?”

“应该吧。”晏霁之道:“应该也没别的事能令她如此着急又能令魏王一找就能找到她,初一时她和魏王谈事情,我就觉得她神情不对,应该是魏王告诉她北境那边的近况了。”

陪同进宫的霍雄鹰没那么多猜测,他只在劝过堂姐要恭顺后曝料,皇帝今日特意传令:今后命妇女眷出皇城,哪怕戴帏帽坐轿子也得细细核查,名实相符方可放行。

霍灵渠腹诽:摆明在防范她故技重施,幸好她和皇帝不在同辆马车。

皇帝微服出宫的车架进入皇城后携贵妃坐的马车直奔皇帝自己的皇极宫,令霍雄鹰前往长春宫给太后报平安以及护送霍舒窈出宫,皇帝带霍雄鹰进宫也就这么点事了。

日薄昏黄,夕阳晚照的温柔给冰凉的宫阙增添份暖意,善诱着疾行的车架逐渐放缓。

来到皇极宫前,嬴忱璧走下马车站定,霍灵渠瞥眼皇帝故意等她的身影,默默走近。

帝妃俩沉默走进御殿,宫婢们奉上热茶水糕点和鲜果,御前总管问何时传膳,皇帝没回复只把殿内的宫人们全部遣退,他端着茶盅斜靠在黄花梨罗汉床里喝茶。

洋溢着龙涎香的殿阁气氛越来越低沉,霍灵渠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见皇帝的臭脸。

“贵妃可知道,你孤身在外有多危险吗?朕在接到禀告时又有多担心你吗?”

霍灵渠装沉默酝酿情绪,嬴忱璧声音不轻不重但语气已显严厉:“贵妃!”

“我害怕,怕得毛骨悚然心惊胆颤。”霍灵渠似是受惊般骇了跳,剪瞳中溢满委屈:“我只觉得住在这座皇城里越来越窒息,我只想逃离这个让我怕得不寒而栗的地方。”

皇帝没有被贵妃装模作样的假象迷惑:“贵妃的意思,朕令你害怕得毛骨悚然吗?”

“是你爹!你爹想拿我来修炼长生不老。”霍灵渠装出哭腔又迅速表明:“不要问我,你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他的想法你去问他,不要来问我。

我只觉得我倒霉透了,你爹简直是要疯魔了!还有,我可没有污蔑你爹,这是国师传给霍家的消息,国师还说他在宫宴时没说出的话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宁可信其有,不然我若是没有防备,我就要在毫无知觉时被你爹抓起来宰了。”

正徽帝嬴忱璧神情聚变,霍家居然把这事告诉贵妃了!

皇帝他这刻也说不上来该不该怪霍家,当下也顾不得,安抚住贵妃才重要。嬴忱璧连忙站起来跨过两步坐到贵妃身边,宽慰道:“贵妃多虑了,太上皇只是被小人谗言——”

“胡说八道!”霍灵渠疾速打断:“你当我眼瞎,看不出他的企图吗?你说多虑就是多虑吗?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凭什么给我担保,我看你们一伙才是真的,你们都想害我!”

嬴忱璧听到最后真反而有点哭笑不得:“贵妃,贵妃别怕,朕知道你吓到了,你相信朕,不会有事的。你先放松,放平心态,你这么紧张会草木皆兵的,对你不好。”

“对我怎么就不好了,紧张至少能让我保持警惕,不会被花言巧语迷惑。”霍灵渠被压抑着的愤懑悲怆无力情绪还真是说来就来,毕竟涉及她的性命:“我凭什么相信你呀,你爹能因想长生而意图害我,你为什么不能?也许继你爹之后想害我的人,就是你。”

嬴忱璧无奈,无奈中还有被如此质疑的恼意:“贵妃觉得我会害你吗?”

“会啊,你为何不会害我,我为何要相信你不会害我?”霍灵渠惜命道:“我觉得你爹想长生想得疯魔了,可我能拦住你爹的想法吗?我不能,我能拦住你爹想害我的想法吗?我更不能,我能做的只有自保而不是把自己的性命寄托给旁人,我凭什么要去赌?”

霍灵渠说着不禁悲凉:“你们都是皇帝呀,就算你只是普通老百姓,你若是知道有人因想追求长生而拿另一个人来炼药,你为何不能想试试呢?试试对你又没损失的,因名利熏心而害人的人都比比皆是,何况长生不老,这得是多大的诱惑,我怎么能相信你?”

嬴忱璧叹气,没脾气道:“朕知道贵妃害怕,但贵妃难道就要因此失掉对人的信任吗?贵妃应该相信这世间的良善正气远比奸险要多得多,否则你岂非连霍家都不能再信吗?”

霍灵渠理所当然反驳:“你还能和我爹我祖父我叔伯我的兄弟们比吗?”

微微扎心的皇帝只能保证:“朕没有想寻求长生的想法,否则叫我嬴忱璧活不过三十。”

霍灵渠眼圈微红看他,戳破道:“发誓都是唬人的,我不是三岁小孩,更不是傻瓜。”

“可我难道就是恶魔吗?”嬴忱璧强行将贵妃抱住再包裹住她微凉的纤手,心态平和得讲道理:“且不论世间有没有能长生之法,就算有,谁又能忍受一个长生的皇帝?

皇帝尚在壮年时,皇子们就能为争夺将来的皇位斗得骨肉相残,何况长生的皇帝;他想安稳得杀到自己断子绝孙乃至把整个宗族都赶尽杀绝,这样的人已经不是人了。”

“你在指桑骂槐你爹。”霍灵渠提醒,嬴忱璧闭闭眼应承:“太上皇确实魔怔了。”

“可如果把儿孙和宗亲屠尽就能保你永远做皇帝,谁知你会不愿意?”霍灵渠警惕。

“没有永远。”嬴忱璧清醒的预见:“古来被推翻的皇朝又何曾少过,一个杀到整个皇族都只剩他自己的皇帝还能令谁信服?还能统御天下吗?不能,他只会走到穷途末路。”

霍灵渠狐疑打量他有多少可信,正徽帝嬴忱璧不在意笑笑,安抚道:“贵妃别怕,朕会保护你,不会让太上皇伤害你;没事的,相信朕,太上皇伤害不了你,别怕。”

“我……”霍灵渠坦诚道:“我没法不害怕也没法消除对你的戒心,我想独自静静。”

“好!”嬴忱璧略心塞退让:“朕知道此事对贵妃的冲击很大,只凭三言两语,贵妃不能信赖朕也在情理中,不妨,日久见人心,贵妃慢慢自会相信朕绝不会害你,朕只想对你好。”又叮嘱:“已是晚膳的时辰了,贵妃切莫神伤太久,否则对脾胃和心绪都不好。”

“我知道的,谢陛下关怀。”霍灵渠低低应,嬴忱璧见状再叮嘱几句才起身往殿外走,走到御殿前见天边云蒸霞蔚,夕阳织就着波澜壮阔的锦绣试与巍巍皇城比辉煌。

霍灵渠在星辰满天时走去长春宫,皇帝给她派轿辇,她不要,坚持自己走。皇帝安排的宫人远远跟随,她就一路慢慢走或走走停停,一路走过半座皇城的孤寂走到长春宫。

太后娘娘接到禀报赶到殿外来接,亲自陪灵渠回寝殿休息,刚还想板脸训训,孩子撒撒娇就发不出脾气来了,好生叮嘱今后不得再胡闹,又勒令奴婢们照顾好贵妃才离开。

然而霍太后的窝火可难消,翌日上午,太后娘娘带着贵妃画的表哥画像杀到慈寿宫最僻静的殿阁群中修缮最好的偏院找那老女人:“你行啊,背着我三番两次在灵渠面前耍花样,我警告你,管好你自己和他们两个,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论面相显示的年纪足以做霍太后母亲的姬太妃展开画像,含笑道:“孩子的画功不错。”

“你嫌舒坦,非得想给自己找点麻烦是吧?”霍太后坐都懒得坐,姬太妃抬头看她,衰老的脸庞笑得甚是感叹:“皇后、太后,真不愧是从皇后做到太后的女人,是凤命就是与众不同,旁人发誓是风凉话,你发誓就能成真了,太后可要记得今后莫再乱起誓了。”

霍太后神情微变,忆起埋在岁月深处几乎已经遗忘的那个誓言,美丽的容颜变得铁青:“我再警告你遍,你们若是再敢背着我耍花样,我不会再一笑置之了,自己掂量吧。”

语毕,霍太后拂袖而走,走到门槛前时被身后传来的声音阻住,姬太妃说:“谢谢你!四年多来我一直都想对你说声谢谢,可惜始终没有恰当的时机。

我蠢钝得无药可救了吧,晏贵妃生前都早早看出来了,晏贵妃生前对我百般提示,可我就是如耳聋眼瞎般什么都没听懂看懂。对面不相识,我至亲的人,真正对面不相识。”

“你要是还没得失心疯,不用我警告,你就应该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灵渠好。”

霍太后撂下话就走,在屋中的姬太妃捧着画像注视许久,眼底渐湿润,一滴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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