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绑的结实,不过好在他们没有发现她身上藏着的短剑。她小心翼翼地蜷缩在一处,不敢弄出一点声音。费了一番功夫,才将身上的绳索割断。
她慢慢往车门处靠,掀开车帘的一角,对着那人就刺了下去。
那人猛地勒紧缰绳,马发出一声嘶鸣,温言来不及反应,被甩了回去,发出一声闷响。
马很快被控制了下来。驾车的人掀开车帘,关切的问道:“温言你没你事吧?”
温言脑子嗡嗡作响,疼得倒吸一口气,半天没缓过来。听到有人说话,声音好熟悉,她抬眼看去,是十九。
“十九,我们为何在这?”温言问道:“锦绣姐,她……”
“……我……”他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见温言就脸色差点,其他也没见任何不妥,干脆不说,回过身去,准备继续驾着马车走。
马车重新行驶起来,温言心中升起疑云。她半睁着眼,看着驾着车的十九,被短剑刺中的肩,上面还渗着血,昏沉的夜色中,他的背影与将军府的那道身影重合。
她眼中先是震惊,后是不解,最后只剩下恨意。她握着短剑的手轻轻地颤抖,下一瞬,便抵上了十九的后背,短剑进一寸,“锦绣姐是不是你动的手?”
十九后背一僵,迅速停下马车,“温言,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那是锦绣,若我知道我定然不会动手的。”
那时他察觉到有人偷听,下意识就动了手。后来他们追了上去,等到他知晓那人是许锦绣时,他来不及阻止,许锦绣已经死在了他同伴的弩箭下了。
温言短剑靠近一寸,对着那处又使劲刺了下去,皮肉划开的声音清晰可闻。她面无表情得将短剑拔出,血流如注,溅了她一身。
她眼中戾气,“我们救了你,你却杀了锦绣姐,你该死。”
温言站在车轼上,垂下眼眸看着倒在地上,一身是血的十九。她顿了顿,才下了马车。
“温言。”十九虚虚的抓着温言的裙摆,“往前走,袁州城回不去了。”
温言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十九张了张嘴,另一道声音传来,带着怒火,骂了一句:“蠢货。”
那人同十九一道也是黑衣,匆匆赶来,满腔的怒火全部发泄在十九身上,“计划被识破了,袁州城拿不……”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状况,眸中有过一瞬的诧异,他随即冷笑一声,剑指温言。他微微侧头,嘲讽道:“救人反被杀,你可真有出息。”
十九身下大滩血迹,气息奄奄,恳求道:“别杀她,求你。”
“怎么,她们对你有救命之恩,一个两个都要求情?”黑衣人眸色一冷,寒似霜雪,“别忘了,我们是来拿下袁州的,如今倒好,城防图是错的,袁州没拿下,大军倒是损失了大半,反正回去也是一死,不如……”黑衣人嘴角噙起一抹恶劣的笑,像是嫌十九死的慢一般,内力震起十九的剑,剑锋已过,身首两处。
温言反应过来,原来十九是奸细,为的就是里应外合拿下袁州。那日书房数位了城防图。
黑衣人森然的目光看过来,温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反正要死。”那人手持冰凉的剑身贴近温言的脖子,“你的小姐妹是我杀的,先送你下去陪她好了。”
温言目光一凝,开口道:“等一下,我很有用,可以让你不死。”
剑锋划破温言的肌肤,剑上染上了红。他挑眉,停下手中动作,“说。”
温言示意黑衣人移开剑,剑身却又逼近了一分。她只好先开口道:“袁州拿不下,把我带回去也是大功一件。”
他来了兴趣,收了剑,“继续说。”
温言松了口气,道:“我是听雨的小姐,亦是裴世子心念之人。”
“你是说,抓了你,听雨定然顾及,必会牵制住圣上的那位皇兄,裴……裴家亦然。”
他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儿,突然面色一沉,掐住温言的脖子,“你为何要帮我呢?”
“我……不想……死。”温言喘不上气,脸涨得通红,“他们肯定……救我。”
他一想好像觉得挺对,又想着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能掀起什么花样,把她带回去说不定真的能留下性命,遂松开了手。
“好,我暂且放过你。”说罢,他随手将温言扔在地上。
温言猛烈的咳嗽,大口汲取着空气。她看着那人半个身子钻进马车,拿出之前被她割断的绳子。她趁他不注意,迅速拿过掉在不远处的短剑,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