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相公多好的人啊,只可惜,他与冯娘子有缘无分。”
雪梅叹息感慨,看到夏盈初掌心的玉佩,不由得叹道。
“这玉真好,油润细白,想必是废了工夫找的。”
夏盈初下意识地低头,摩擦着雕着莲花蝴蝶的玉佩,不由得想到了那撕裂的帕子。
“走吧,到冯家一趟。”
夏盈初将玉收好,几人刚走出巷子,夏盈初随手拂过腰间忽然怔住。
“主子?”
“我的香囊?!”
雪梅也是一愣,跟着看向女子腰间。原本不离身的香囊不见了,几人分散开去找。
过了片刻,孟昭明握着香囊快步越过人群。见到女子低着头满脸焦急地四下寻找,疾步走过去摊开手。
“大人,你看是这个吗?”
“正是!”
男子掌心的香囊针脚粗糙,夏盈初眉眼一松,笑着道谢。
“多谢孟捕头。”
看着女子珍惜地将香囊系好,孟昭明一顿,不由得问道。
“这香囊,大人很珍视。”
“是啊,这是雪梅送我的。虽然她说是在钟灵寺买的,可这针脚我岂会认不出?”
想起那天雪梅红着耳垂撒谎的样子,夏盈初不由得笑弯了眉眼。
孟昭明嘴角微勾,“难怪大人这般在意。”
夏盈初笑着摸了摸香囊,刚走了两步,整个人忽然如雷击般怔住。
“大人?”
孟昭明茫然地看着女子煞白的脸,不由得一慌,伸手扶住夏盈初手臂。
“大人,可是身体不适?”
良久,夏盈初眼眸晦暗地抬起头。
“孟捕头…”
……
跟着孙长礼再次踏入县衙的时候,冯婉琪是茫然的。看到跪在那里的楚怀信,心中更是越发糊涂。
“大人,这是…”
叮当的铁链声响起,冯婉琪下意识扭头一看,正是段思齐。
“不知大人又要段某过堂是何故?难不成,又要强加什么罪名给段某?”
段思齐嘲讽地说着,夏盈初没有理会,只盯着与她对视的男子。良久,才缓缓开口。
“楚相公,好计策啊。本官,成了你报复的工具。”
楚怀信面色不变,连嘴角的笑都不减分毫。
“大人此言何意?”
“那白玉怀古,是你故意让段思齐偷走的吧。”
段思齐脸上的笑一顿,扭头看向那种他厌恶的脸。冯婉琪也是怔愣,不明白夏盈初为何这样说。
“大人何出此言?学生为何要故意让段思齐偷走那玉扣?”
楚怀信无奈一笑,像极了对于无赖之人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白玉怀古是你与冯娘子定亲的信物,冯娘子那一枚贴身佩戴,我想,你的同样也是吧?”
“不错,我日日佩戴,只是,却不慎被段思齐偷走。倘若我早些发现,也就不会有之后的事了。”
楚怀信点头,面上尽是懊悔。夏盈初哼笑,握着香囊缓缓说道。
“倘若当真在意,你又怎会连它丢了也不知晓?!”
孟昭明一愣,看着满脸阴沉的女子。
是啊,那香囊系在腰间大人尚且及时发现。那怀古贴身佩戴,又怎会连何时丢了也不知道?!
楚怀信一怔,对上女子犀利的眼瞳,听到她冷声说着。
“今日本官与你分别之后,便发现随身的香囊不见了。试问,倘若你当真在意那怀古,又是贴身佩戴,你又怎会不知它是何时丢了?”
楚怀信哑口无言,不可置信地皱眉。
“只是因为这香囊,你便想到了这些?”
“是啊,只是因为这香囊。因为这香囊是本官在意之人所赠,自然是留心。本官日日带在身边,又怎会没有发现它不见了?”
楚怀信默然,没想到,竟是因为一枚小小的香囊。
“你是故意让段思齐偷走了那怀古,亲手帮他完成了布局。”
段思齐皱着眉,心中满是不解震惊。
“楚怀信,你有病啊?!”
“他没病,相反,清醒的很。”
夏盈初冷声说着,看向茫然怔愣的少女时,眼中闪过不忍。
“楚怀信说过,他心中不怨冯娘子,只是每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过世的父亲。”
“每每想到此,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冯娘子。我想,你没有说谎,这的确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冯婉琪动了动唇,看着楚怀信脸上的笑慢慢消失。
“你不怨她,却也无法平心静气的面对她。每一次看到她,你都会想起父亲的死。心中的恨,便会日益增加。”
“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成了有着杀父之仇的仇人。楚相公,这些年,装得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