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么多作甚?直接问唐润绡不是更简单?”
“遥遥说得对。”
甭管唐润绡说的是真是假,直接了当的问,总能问出些话的。
几人推门而入,屋子里的呜咽声渐缓,唐润绡正俯在女子怀里抽噎着。
“唐老板节哀,当心伤口裂开。”
夏盈初宽慰道,唐润绡坐直了身子,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只有眼眶泛红。
“都是我不好,昨夜,我骂了杏儿几句,想来,是她心里不舒服,到外面散心,这才被人…”
唐润绡低着头抽泣道,豆大的泪珠浸湿了手里的帕子,时昭将湿帕子接过,满脸都是担忧。
“你这身子可经不起这般哭,杏儿不会怪你的,别哭了,啊。”
“阿姊,是我害了杏儿,都是我的错。”
女子眼中满是懊悔自责,泪珠像是脱了线的珍珠,骨碌碌地从脸颊落下。
夏温二人对视了一眼,看她哭成这样,若是做戏,那唐润绡的心计便是她们看走了眼了。
“唐老板,那你是为何会骂杏儿姑娘?你们二人平日里关系极好,秋儿那丫头还时常与我说羡慕杏儿姑娘呢。”
夏盈初轻轻拭去唐润绡脸上的泪珠柔声问道,唐润绡低声道谢,闻言又是一哭。
“昨日,我上山来取回那块麒麟锁。没想到天降大雪,我们只能暂住在寺里。”
“夜里,我左右睡不着,便想着抄抄经,为阿姊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许是天冷,杏儿那丫头因为打盹,将灯盏打翻,连抄好的经书都弄脏了。”
“我一时心急,便说了她几句,哪里知道,便害死了她。”
唐润绡哽咽着低下头,抑制的泣音让她身体微抖。单薄苍白的女子哭得让人不忍,时昭眼眶泛红,微微偏头擦了擦眼角。
“唐老板不必自责,我想,杏儿姑娘也不会怪你的。为今之计,最要紧的就是要抓到杀害杏儿姑娘的凶手,将他绳之以法,这样,才能让杏儿姑娘早些安息。”
女子柔和的声音渐渐抚平唐润绡的情绪,紧紧抓着夏盈初的手恳求道。
“大人,你一定要抓到杀害杏儿的凶手!”
“我一定会的,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会将他揪出来。”
夏盈初拍了拍唐润绡的手背笃定地说着,唐润绡连连点头,直说谢谢。
“唐老板,你好好休息,我们便先告辞了。”
“辛苦大人了,阿姊,劳你送送大人。”
几人离开房间,雨秋掏出怀里的药瓶交给时昭。
“唐夫人,这是金疮药,治刀伤可管用了。”
“多谢秋儿姑娘,谢谢大人。”
时昭感激地福了福身连连道谢,夏盈初将人扶起来笑着摇头。
“唐夫人不必客气,一点小心意,希望唐老板可以早些康复。”
时昭低着头拭去眼角泪水,夏盈初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夫人不必太过忧心,唐老板自会吉人天相。至于凶手,我们还需要夫人帮忙。”
“我?不知,我能帮大人做些什么?”
时昭诧异地抬起头,攥紧了衣襟焦急地问着。
“据我所知,杏儿姑娘平日里与人为善,从不曾与谁起过争执。夫人可知,有谁与她不睦?”
“这,实不相瞒,我与家夫鲜少回来。一年到头也不见得回青阳一次,我也是前两个月与家夫回乡探望生病的公公。”
时昭思索了片刻,困惑地摇了摇头。
“这两个月来,我看杏儿姑娘与大家都相处得极好,没有见过有谁与她不睦。绡儿也常与我夸赞杏儿,说她是个为人和善、心地善良的姑娘。”
“前些日子,还与我商量,说杏儿的年纪也不小了,想与我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前儿刚相看了一位公子,哪成想,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时昭叹息着摇头,夏盈初面露好奇地问道。
“不知,是哪家公子?”
“就是冯记布庄,韩掌柜的侄子韩柏言。韩掌柜没有孩子,韩相公是他姐姐的遗腹子。自从母亲去世之后,韩相公便被韩掌柜一手带大。”
“虽不是亲子,却从不曾苛待。两人虽是叔侄,也如同父子一般。况且,韩掌柜为人忠厚,在青阳也是人尽皆知的。”
“韩相公比杏儿大几岁,又是真心愿意这么亲事,两家说好了,只待年后便过门。唉,当真是世事难料。”
这倒是让孟昭明惊讶,夏盈初看他面色有变,与时昭道了谢,便离开了禅院。
“孟捕头,可是发现了什么?”
几人骑着马缓行下山,夏盈初想起方才孟昭明的异样,不由得开口问道。
孟昭明犹豫了一瞬,点了点头。
“我听闻,韩掌柜的确有一个侄子,只不过,他好像已经娶妻了。”
这倒是让夏盈初诧异,依照萧国律法,是不得纳妾的。只不过,户籍这一块向来是由县丞陈瑾然办理,夏盈初并不知道韩柏言之事。
“你那消息不灵,韩柏言的确娶过妻,不过,已经在一个月前合离了。”
雨秋摇了摇头反驳道,孟昭明一晒,他的确不知道这些。
“你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