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为了红玉,为了给她讨个公道,夏乘云不会死,夏如茵也不会被折磨成这样。
她是机缘巧合之下到的青阳,本想在此暂住一段时间便离开,没想到,却意外见到了夏盈初。
当年,她得知红玉之死之后匆匆赶到京城,却未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她迫切想要知道红玉是被谁害死的,也因此知道了夏乘云一直没有放弃追查这件案子。
她心中感激,也想出一份力,却没想到,她还没有去见夏乘云,便得知了他入狱的消息。
当她匆匆赶到夏府之时,只见到了被禁军押走的夏如茵。少女不过十七岁,却满眼死寂。
钟玉害怕了,也退缩了。她知道夏乘云死了,是因为红玉的案子死的。
害怕再看到夏如茵也死了,也被这件案子牵连。
两条人命,她还不起啊。
钟玉祭拜了夏乘云的墓碑,失魂落魄地离京,却遭到了神秘人的追杀。
在与红玉失散之后,钟玉遇到了一个剑客,跟着他学了几招防身之法。
可是那些黑衣人身手不凡,她那几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钟玉负伤,眼看着就要被乱刀砍死,却有一个神秘男子将她救下。
那些黑衣人似乎听令于他,钟玉逃得一死之后,便远离京城,往南方而去。
她与红玉是双生子,一样的容貌显然不安全。为了活下去,为了留着命给红玉报仇,钟玉用刀将这张脸划出无数伤疤。
隐姓埋名,走遍了许多地方,却都找不到任何线索。
上天垂怜,让她得以再遇见恩公之妹。钟玉感激夏乘云的仁义之心,也对他们兄妹心怀愧疚。
她本想留在青阳一段时间,便离开,再去寻找线索为阿姊报仇。
却在无意间发现了夏盈初一直没有放弃红玉的案子,与温玉卿等人一直秘密探查当年的真相,钟玉这才留了下来。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方老板的真名。方晓生,不是你的本名吧?”
夏盈初好奇地问道,鬼医圣手的弟子,没道理在这江湖上没有任何名头。方晓生扬眉一笑,仰头灌了一口酒。
“名字而已,左右不过只是一个称呼,大人怎么唤我都成。”
“神秘兮兮地作甚?你叫方蕤吧?”
司遥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拆台。方蕤不置可否,看了看夏盈初淡淡说道。
“叫方蕤还是方晓生,其实没什么不同,我都是我,不会因为一个名字改变。”
夏盈初默然,随后淡然一笑。
“方老板说的有道理。”
无论是夏如茵还是夏盈初,她也都是她,与曾经割舍不掉。
司遥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跟在夏盈初身侧。几人离开青阳一路向北,途经伏牛山之时天上又飘起了雪花。
“看来我们得找个落脚之处了,否则,今晚就得喂了这伏牛山了。”
方晓生将酒壶丢给脸色苍白的夏盈初,“喝口酒暖暖身子,你要是倒下了,此行可就无功而返了。”
夏盈初费力地吐了口气,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却被辣得眼冒泪花不停咳嗽。
“你这酒,也太烈了吧,难怪你每日都醉醺醺的。”
她也不是滴酒不沾之人,少时常与温玉卿等人打马游街饮酒作对。可是,却不曾喝过这样烈的酒。
“这是塞外的千日醉,比萧国的酒都要烈些。”
萧国的酒他都喝了个遍,却觉得,哪一个都没了酒的作用。
“千日醉?你让她喝这个,还想让我们赶路吗?”
司遥夺过夏盈初手中的酒葫芦嗅了嗅,皱着眉扔还给一脸无辜的男子。
“就一口,再说了,你看她那张脸,这马上就能与这大雪融为一体了。再不回回血,哼哼。”
夏盈初抑制不住地发抖,自心口泛起的热意让本就迷糊的大脑越发混沌。只听得司方二人之间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却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雪梅钟玉与温玉卿到前方探路,此刻竟没人注意到摇摇欲坠的夏盈初。
夏盈初只觉头重脚轻,眼前一黑竟一头栽下马去。
“斯妍!”
余光瞥见夏盈初从马上跌下,司遥心头一紧,迅速跃起要去接住她。
另一个身影比她更快,抢先一步抱住栽下的夏盈初。司遥定睛一瞧,不由得有些惊讶。
“孟捕头?你怎么会在这?”
孟昭明接住昏迷不醒的女子,见她苍白的脸上染着红晕,连忙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尖一颤,胡乱地回应着司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