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我,谢郎不会被江书乐威胁,也就不会背上徇私舞弊的罪名。”
萱娘眼眶微红,紧紧抓着夏盈初的手恳求道。
“谢郎如今身陷囹圄,不但背负污名,并且,有性命之忧。”
“为何如此说?据我所知,谢行远在三月被关进大理寺,虽成了囚犯,却没有要被问斩的意思啊。”
司遥皱了皱眉,萱娘苦笑着摇头。
“娘子有所不知,当日,大理寺来抓人的罪名,便是谢郎徇私舞弊。说他在万花楼一掷千金,乃是动用官府银子。”
“除此之外,还勾结其他官员,利用万花楼倒卖五石散。数罪并罚,谢郎此生再难离开大理寺。”
“仅仅是这样,萱娘却也不敢来打搅诸位。可是,可是谢郎,谢郎命不久矣。”
萱娘哽咽着,鸦睫一颤,不由得潸然泪下。
“他在大理寺日日受刑,纵然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折磨啊!半个月前,我到京城看他,那时,他已经不成人形,眼看着,就,就……”
女子捂着脸呜呜然地哭泣,温玉卿眉头紧锁,拍了拍她的后背。
“萱娘莫急,你可知是谁要将谢行远打杀?”
按理说,谢行远被关在牢中却罪不至死。他又是丞相谢昀庭的侄子,用不了几年便能全身而退。
如今,却有人不顾丞相的面子动用私刑。温玉卿能想到的,就只有萧承宇了。只是,他为何要如此?
“是江书乐,他以为,谢郎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才要将谢郎杀了灭口。”
只是谢行远到底不是普通人,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杀人。只能动用关系,想要慢慢将谢行远磨死。
“什么秘密?”
值得江书乐哪怕得罪丞相,也要将其守住?
夏盈初有一种直觉,这个秘密也是她想要的。萱娘摇了摇头,微微吐气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
“我也不知,当年我被江书乐抓进江府,隐约间听到江书乐神神秘秘地说起过什么人。”
“我见他神情慌张,焦急万分又不敢声张的样子,便以为他一定隐藏了什么事。”
“之后,我与谢郎提起过此事,只是我们二人什么也不知道,也没有想过要去探究什么啊。”
“不知为何,江书乐认定了谢郎知道了什么事,要将他灭口。二娘子,不,大人,求你,救救谢郎吧!”
听着萱娘的话,夏盈初心中怀疑更甚。谢昀庭贵为丞相,二十多年来朝中官员无人不敬之怕之。
谢行远与谢奉之两兄弟是他长姐的遗子,平素待他们如同待谢晏辞一般亲厚。如今,谢行远被关大理寺,不但谢奉之这个亲弟弟毫无动作,就连谢昀庭也是冷眼旁观。
这显然不正常。
夏盈初忽然想到了萱娘所说的那个秘密,莫非这个秘密不但与江书乐有关,还与谢昀庭有关?
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才会让谢昀庭不惜将谢行远舍弃?这个秘密,又与谢晏辞有什么关系?
如今的谢晏辞是大理寺少卿,若是他想要救谢行远,牢中的人万不敢对他动手。
夏盈初按下心中猜虑,看向啜泣的女子。
“萱娘,那日你听到了什么?可还记得?”
闻言,萱娘细细思索了一番说道。
“我记得,他们好像是说找到了什么人,是个女子。那日江书乐看起来很是惊慌,直说不可能是她,又说是她,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什么是她又不是她,这江书乐是没睡醒吗?”
司遥皱着眉,萱娘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能猜出是个女子。对了,我见那个侍卫穿着一身黑衣,将一块银锁交给江书乐之后他才开始胡言乱语的。”
“什么样的银锁?”
夏盈初问道,萱娘想了想不确定地开口。
“我记得,是一块巴掌大的银锁,上面的纹样与萧国大不相同,我从未见过,应当是异族之物。”
钟玉大惊,紧接着追问道。
“上面可是系着几个银铃?是莲蓬样的?”
“不错!上面是有几个莲蓬样的小铃铛。姑娘怎知?”
钟玉张了张嘴,眼中满是惊疑不定。
“大人,那块银锁,是我娘的遗物。她说,那银锁是我们家乡的习俗,每个新生的女儿都会由族长赠予。那块锁,本是她母亲的。”
众人皆是诧异,莫非,江书乐竟认得九娘?可是这年纪对不上啊,九娘倘若还活着,此时也差不多年过半百。而江书乐不过二十几岁,他是如何认识九娘的?
夏盈初眼眸一动,忽然问道。
“你可将那锁的事告诉了谢行远?”
萱娘微微点头,“谢郎知道此事之后,不小心打碎了茶碗,被江书乐看到了。”
也许正是因为此,江书乐才认定了谢行远知道了他的秘密。
“奇怪,这江书乐与九娘,八竿子打不着啊。而且,谢行远是从哪里知道了九娘的事?”
司遥疑惑地嘟囔着,夏盈初心中却是一沉。雪梅看她与温玉卿皆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小声地凑到孟昭明身边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