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大牢中,平整的大理石光滑而又洁白,道道栏杆将其与一条长廊隔开,四周再无他物,长廊的拐角更是不知延伸向何方。
而在大牢的一处角落里,男人将两条白皙的小腿弯曲向两侧跌坐,身上只着了一件宽松的袍子,交错的衣襟则是被五月大的孕肚托起,让下摆勉强罩住了前伸分隔的大腿,边角耷拉在双膝之上。
纤瘦羸弱的腰肢因孕肚而挺到笔直,但又被袍子罩在里面眼不得见,导致袍子的中段看上去格外松弛。
到了跌坐的臀部,又大到将袍子完全撑起,紧贴周遭,以至于延伸在臀底接近大理石的部分往里微缩着,在压平的臀部周围堆积成一圈,最后一截末边往外平铺。
满头白发若软缎垂落,与松弛的中段互不干扰,到了臀部便被撑到四散,顺着浑圆的臀线往下,在堆积成一圈的衣袍处,延着那一截往外的末边一起平铺而开。
发间的面容陶瓷般细腻而又白皙,一枚艳红的印花静躺在白如冰稍的眉宇间,下方是半垂若冰晶的纯白眼睫,内藏一双静默的浅蓝眼眸。
两条冰魄般的白臂被宽阔的双袖遮挡住大半,只能从两只来回活动的玉腕间看到些许,十指修长而白皙,一边拿着一个小瓷罐,一边在身前趴伏的小兽身上仔细涂抹。
那小兽与男人一身的白形成鲜明对比,浑身的皮毛漆黑如墨。一身躯干健硕似虎却伤痕累累,四肢乖巧静卧,蓬松若狐的大尾巴弯曲在侧,安安静静地躺着份外老实。
脑袋则是被狮子一般的毛发撑到鼓鼓囊囊,两只向后微曲的羊角自头顶高耸,让整个看上去就是很大一颗。
不过拐着与男人截然相反的方向,磕在两只交叠的前爪上,一双赤金的瞳孔复杂而幽怨,随着男人涂抹的动作,浑身止不住地轻颤着。
林玄知不过坐了一会儿功夫,已是感觉未着寸缕的下半身就这么贴着大理石有些发凉了,凉到是其次,也不知是不是寒气顺着蔓延到了肚子里,竟是产生了轻微的绞痛。
不过也不是很严重,应该忍忍就过去了,因而他并没有过多在意,就只是专心给何疏身上的伤口涂抹着药膏。
“你很讨厌你的父亲吗?”他刚刚说完,小兽就弱弱地嗷呜了一声,近乎是出于本能的感觉。
“因为他不是好人?”紧接着又很强烈地嗷呜了一声。
林玄知沉默片刻,继续道:“那你觉得,他会害你吗?”
这次虽然回应的速度慢了些,却还是只嗷呜了一声,也就是说,何疏他爹让他与何疏成亲,并没有安什么好心?结合何疏之前咆哮得那么凶,何疏他爹肯定是说了什么足以刺激到何疏的话。
可到底是什么话能刺激到何疏?反正不可能是单纯地希望他们两个成亲。
他记得,何疏之前炸毛,多半都是他有危险,难道这次也是?可何疏他爹到底在图谋什么?口中的计划又是什么?为什么他的存在会坏了计划?又为什么一定要他自愿跟何疏成亲?不强求,却又莫名执着。
不行,问题太多了,根本想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