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要求联系律师。”罗迎平静地说道。
他呵呵笑了:“我看你们也不用费这个钱,关个十来天自然会放你们走。至于能不能完好地走……”他没再往下说。
最倒霉的一种情况发生了——警方居然和违法犯罪人互相勾结。不过既然他们愿意以身犯法,也说明其中有利可图。那只要自己给足够的钱……
许岌开口:“如果你们是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们。”
“钱?”他咧嘴笑了,目光充满嘲讽,“你有多少钱?”
“多少钱才能放我们走?”
男人眯起眼睛,本来就看不到的眼珠现在变成一条缝:“一千万。”
许岌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又直骂这个狗官狮子大开口。
“一人一千万,两个人两千万。”
“……”许岌后槽牙快要咬碎,忍住怒气,“给了就放我们走?”
他的回答太干脆利落,男人的手在枪托上来回摩挲,似乎在思考许岌话语的真实性。
罗迎看了许岌一眼,那眼神似是在问:“你有这么多钱吗?”
忽然警铃大作,那狗官神色一变走了出去,大灯也随着门关闭灭了,只有一盏灰扑扑的应急灯亮着暗淡的光。
这里简直离谱到了极点……平时没遇到事的时候感觉这生活还凑合,真的遇到事就会发现自己终究只是个没权没势的普通人。
现在只想快点出去,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搬家,立刻搬家,搬到第二发达的第二区去。
当时到底怎么想的,思维是被麻绳拴住了,非得回第七区。
这房间没有时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迎轻声道:“我没回家,家里肯定会找我,很快就能出去,不用担心。”
差点忘了,之前在公司听同事间议论,罗迎是某家动力企业董事的独子,母亲是某个政府核心机构的主要领导。
他是专门来这个小公司感受普通人生活——这是那些人的猜测,具体是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许岌看了他一眼,沉默一会道:“这件事是我有些鲁莽了……”
“怎么会,”罗迎脸上没有半分责怪,反而有些赞许,“这不是你的错,我当时第一反应也是追上去。”
过不多时,门重新打开。
来的不是刚才趾高气扬的那位,而是一个中年警察,器宇不凡,一看就身居高位。
许岌望着他。
他面带歉意,温和从容地道:“二位可以走了。刚才两名涉嫌违规执法的警察,我们警方会及时、严格查处,并将查处结果告知你们二位。”
他身后另一名警察走出,示意两人跟上,将没收的东西还了回来,问了住处,又载他们回去。
真是莫名又奇妙。
已经快凌晨一点,见自己久久未归,沈越给自己发了好几条信息问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许岌回复了一条“快回家了,等会儿和你说”。
罗迎的车还停在许岌小区那边,两人便一起下了车。
望着警车驶远,许岌这才道:“这次多亏有你。”
罗迎却一摇头,悄声道:“不是我这边动用的关系。”
真是扑朔迷离。
难道自己只是倒霉地陷入了无关的风波和阴谋之中?这样倒是可以解释。
时间太晚,许岌也不多说,简单作别后走进小区。
到了家开了门,客厅的灯还开着,沈越起身问怎么样了。
许岌坐下,沈越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许岌端起来喝了两口,简单描述了前因后果。
没有说偷拍犯也拍到了沈越的事情。
最后汇成一句:“我想换个住处。”
沈越:“……是该搬,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安予成长。”
最后初步决定一起辞了工作,抓紧时间搬到第二区去。
这里的平静生活是构建在腐烂疏松的基础上,一推就倒,早该明白。
想来想去,直到三点才睡着,这次居然做了噩梦。
冰凉的手轻柔地抚上自己的脸,耳边低沉的声音问,还想走吗。
还想走吗。
虚空之中飘来一声叹息。极轻极浅。
惊醒。
心有余悸。一看时间才六点零三。头又开始痛起来,走到阳台上吹吹风,吞了两片止痛药才稍微好些。
就这样熬到天亮。清晨第一缕日光从外面更高的楼宇间滑过,照进阳台。
这时反而觉得有些困了。
送完安予上学,又补了个回笼觉,忘记设置闹钟差点睡过头,匆匆套上衣服就下楼开车往公司赶。
今天天气晴朗,街上的积雪也已清理干净。
经过连江桥,中间一段停着好些车,几辆警车的警报器一直在闪,警戒线拉了好几层。
临江人行道上聚集了许多人,手持摄影机的记者正费劲地往里挤。
许岌往前开了一小段,也找了个位置停下来。他不爱凑热闹,然而这次没来由地就想看看。
走到栏杆向下一看,视线瞬间锁定在人群密集处下方的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