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沙沙声从身后传来,立即引起了牧芮的警惕。没有继续前行,她闪到身旁粗壮的树后,身体被大树完全遮挡住。
在第一次换气后,藏在树后的牧芮见到了那道身影,睁圆双目,她死死盯着那身影,收紧了捧着果子的双臂。“怎么还有一只,有翼人不是都离开了吗?”
有翼人停在了牧芮先前停留的位置,与她只有一树之隔。这下牧芮更不敢呼吸了,双唇抿得死紧,额头上迸出一颗颗汗珠。
“千万不要绕过来。”满心祈求有翼人赶紧离开,不知不觉牧芮的脸都憋红了。
心脏的咚咚跳动声如擂鼓般在耳边响起,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有翼人终于离开。
当有翼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树林中,牧芮像是在岸上搁浅的鱼重回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卸下紧张的情绪,牧芮双腿发麻,有种快要倒下的感觉。紧紧抱在怀中的果子已有好几颗被压破皮,浅黄色的汁液沾染到了外套上。
又在原地等了一刻钟,确定有翼人不会返回来,牧芮这才小心翼翼从树后出来,向着标记的指向前行,时不时谨慎地观察四周,祈祷不要在发生任何意外。
回到了藏起羽人的灌木从后,牧芮彻底瘫坐下来,她需要缓一缓。
羽人依旧是牧芮离开时的姿势,他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若非胸口浅浅地起伏,看起来像是一副没有生命的雕塑。
恢复些许,牧芮凑到羽人身侧,将一棵果子塞到羽人的嘴边。用力压了压,但羽人的牙关咬得很紧,牧芮没能将果子塞进去。
挤压果子,有果汁顺着破口留下,滴到羽人的双唇。汁液顺着牙齿的缝隙缓缓流入口中,等牧芮手酸了,果子也挤不出汁液了,羽人这才有了反应。
羽人微微张开双唇,无意识地轻轻开合,他需要更多。牧芮认命地又挤了三颗,手彻底没了力气。
“差不多了,再要就自己咬吧。”抬手又拿了颗果子,牧芮挑挑眉,这次很顺利地塞到了羽人口中。
看着羽人闭着双目将果子嚼碎咽下去,牧芮扫了眼羽人的伤口,伸手推了推。“喂,你醒了吗?”
咽下果子的羽人像是再次陷入了昏迷,摒弃了外界的所有感知,任牧芮推了又推也没有反应。
嘴角一瞥,牧芮又塞了一颗果子,轻轻松松送入了羽人的嘴里,很快果子又被咽下去了。
“昏迷了还能吃东西,也是挺能耐的。”牧芮嘟囔了句,继续塞果子。看你能吃多少。
事实证明羽人很能吃,带回来的果子少了一大□□人才停下来。
日光西斜,将远处的天空染成了不同的粉色,树木的剪影柔和地融入余晖中,镀上一层金粉色的轮廓,清风吹拂,带来一阵凉爽。
快入夜了,以牧芮的经验,此处虽没有先前的森林广阔,也称得上是一片小树林,白日未见野兽,不见得晚上也会安全。
目光落在伤口已不再渗出血液,但仍昏迷的羽人身上。“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受伤的。”她心想。
要么上树,要么寻个洞穴之类的地方躲藏,牧芮决定先应付了这一夜再说。
此处地势平坦,要寻个洞穴是很有难度的,树洞也可遇不可求,牧芮走了这许多路,却是未曾见过树洞的。再去寻找显然来不及,牧芮仰头看向树顶。
如何将羽人带上树的过程实在不便细讲,总之等牧芮将她和羽人都安顿好了后,整个人像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夜晚的小树林中时不时响起未知生物的嚎叫,当听到树底近处窸窣的响声时,牧芮无比庆幸上树的选择,至少眼下除非有生物上树来,她是可以放下一半的心的。
还提起的另一半心是担忧自己睡下后会从树上掉下去,她所待的位置可比大学的上铺高得多,稍不留神就会摔个透心凉。
而唯一相对安全的三岔树干牧芮留给了人事不知的羽人,她在更上一层。外套的长度无法将她与树的主干系在一起,牧芮只得将腿与身下的树枝绑好打一个结,这是抵抗不住重力作用的,该摔还是会摔,不过是多了一丝反应时间罢了。
后半夜渐渐听不到那许多声响,牧芮沉重的眼皮落下后,没能立马在睁开。
清脆的鸟鸣唤醒了沉睡中的牧芮,她睁开双目,立即被晨曦的日光刺痛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