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沉吟片刻,对季征尘冒犯的话语,作出裁决。
“季征尘屡犯门规,举止乖张,不服管教。全炎,回去转告宁长老,季征尘从今日起归于清誉峰管教,不日转移宗籍。”
“是,宗主!”
药峰大师姐喜不胜收,虽然季征尘死不了,但起码人不在了,眼不见心不烦。
季征尘心情低落,默默地从讲台跳下来,直接在地面打坐,背对所有人。
时清:“....”
晨曦颇感有趣,这么直接甩脸色给宗主看,季征尘是头一个。
后面的时间,时清继续讲解功法。
“呼呼...呼呼呼...”
规律的呼吸声从她背后传来,时清并不在意,也没受其影响。
但从这天过后,所有人都重新掂量起季征尘,如果不是特大仇恨,基本能避免冲突就避免,因为宗主肉眼可见的包容她,虽然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
季征尘,今日起,也是关系户一员了,不过是关上牢笼,系上锁链的那种关系户。
“痛痛痛,这小火苗,怎么能伤到我??”
【清誉峰特设--天浴池,专克邪欲恶念,通常用于临走火入魔时,一种紧急措施。】
【换句话说,你身上的恶念太多了,才能伤到。】
“我的恶念,很明显吗?”
【基于数据,算正常心理。】
季征尘犯难,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出口,结果周围除了火还是火。
“砰!”
火苗蹿上来,犹如高浓度的酸雨,腐蚀灵魂,痛得季征尘蜷缩地上。
【真够狠心。】
“啊!?”
死死捂住头部,满地打滚,衣服已经泥泞不堪。
“快想办法,脑快炸了!!!”
密集的怨恨声,充斥她脑海里,每多一句话,疼痛的程度便多一分,鬼知道,那些念头怎么来的,时清真的是打蛇打七寸,打对了。
【有,但会引起波动,做好被发现准备。】
季征尘停滞一瞬,似乎是思考强忍的可能性,可下一秒,剧烈的撕扯压过迟疑。
“来!”
身上缓缓出现一道白光,隔绝了火苗的侵袭,季征尘虚脱地仰躺地上,满头冷汗。
【迟则生乱,必须速战速决。】
【早日,解决时清。】
“嗯....”有气无力。
季征尘趁法环还在,极力控制酸软的手臂和腿部,硬撑着站起来,随意选了个左边方向,准备直走。
“砰!”
季征尘从半空摔在一张柔软的床铺---旁边,天浴池的疼痛并没有带出来,所以滚了一圈后利落起来了。
“换衣服,躺床上去。”清冷的嗓音,传进她耳朵。
“?!”
“弟子有罪,不配与宗主待一处,弟子告退。”季征尘似乎想起来自己只是一名弟子,今天,居然一直向时清耍性子,真是失态。
“既然知罪,就应该好好赎罪。”
季征尘有些不明白,今天之前,宗主都与她无甚关系,称得上疏远陌生。
怎么现在,反倒变得.....亲近?
“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见步走步好了。
很快,季征尘成功换上墨绿衣服,走到时清面前。
这身衣服,比她想象中来得合身、舒服。
“宗主。”
时清表面冷淡地翻了一页书,却在眼尾偷瞄季征尘。
“躺床上。”
季征尘犹豫,盯着硕大的床铺,又盯着床头上的一叠的书籍,而案台背后尽是治魔的物品,以及其他珍稀收藏品。
这里,分明是时清私人住处。
“恕弟子不能听令。”
时清手一抬,横空弹出几根红色藤条,“咻!”,牢牢把季征尘捆在床上,令她动弹不得。
接着,一侧的被褥,随风盖了上去。
时清才放下书籍,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世上所有的事情,都能被她洞察。
眼睛一对视,季征尘瞬间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吐露,为了不暴露秘密,她选择头侧去另一边,避开时清的审视。
“天浴池禁止灵力,为什么会出现能量波动?”
“弟子不知。”
藤条逐渐收紧,季征尘闷哼一声,藤条像有意识,停顿一下,松懈力气。
时清浮现出季征尘看不懂的情绪,仿佛是透过着自己在看谁,这种极其怪异的感觉,让她无法忽视。憋着一口气,硬是突破藤条松垮的禁锢,坐起来。
“我们,是不是认识?”
明明消去了记忆,季征尘却再一次说出这句话。
这次,时清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季征尘在小时候就讨厌打哑谜的游戏,现在依然讨厌,她愚钝,猜不透,想不明白。
烦。
既然从这里找不到真相,那她...
“砰!”滚落地上,蠕动地爬,试图爬离这里。
爬了几步,藤条又将她带回原位,再爬,又带,循环十几次,持续到季征尘精疲力尽,不想再挣扎为止。
季征尘深吸一口气,躺着不动了:“弟子想回去药峰收拾行李,望宗主准许。”
时清早有预料,指着案台:“取来了,以后就睡这。”
季征尘瞪大眼睛,因为过于吃惊,嘴微微张开,一时间忘记了被控制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