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阵一旦催动,便会以熊熊烈火为屏障,使里面之人不能离开,被困于阵法之中,逐渐被阵法里的魔气侵扰,直至心绪不稳,魔气袭体,最终入魔。”贺超老实的说着,却没发现贺如雪那白皙的脸上变得赤红,两边颊骨因为用力而突出。
“卑鄙小人,天理难容。”姚瑾枫愠怒道,这语气,似乎对贺天霸这个人不了解一样,不应该啊,贺天霸还曾带人上昆仑,气势如此嚣张,姚瑾枫脾性再好,也总不能一笑而过吧?更何况,后来致他重伤的那一剑……
沐柒隽刚想说什么,却听到那把温柔的声音道:“贺超,我要回去,至少我要亲眼看到月生安全离开,帮我。”
贺如雪通红的眼睛里,如此坚定,可语气,却如此悲戚和绝望。
周身又泛起白光,这下他们倒不陌生了,沐柒隽趁机问:“道长,你认识贺天霸吗?”
“不认识。”身旁那低沉的男声回应的极快,却让沐柒隽彻底震惊了,心底一颤,这,怎么可能?……
画面一变,他们便来到了一处广场,中央有一白衣男子正在月下习剑,恰是姚月生。
月色戚戚,似乎给周围的景色笼罩了一层迷茫,男子剑影如行云流水一般,挥洒自如,剑锋划过空气,发出有节奏的低鸣声,一女子持剑出现,与男子的剑交错离合。
两人在空中练剑,用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词语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道长,原来掌门曾经也要这柔情的一面啊。”沐柒隽朝着姚瑾枫说道,他们这几次的场景中,皆有贺如雪,想来他们是穿到她的魂魄中的记忆去了,所以…她肯定也在这伏魔山上遇害了。
贺天霸果然没有血性,为了自己的野心居然连女儿也能牺牲,沐柒隽轻叹一声,这贺如雪如此善良,可惜了。
“师兄只是外冷内热,可秉性正直。”
昆仑山仙门创立近千年,而师兄姚月生在掌门之位上也有数百年余,一言一行,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是为了整个昆仑山的发展,为了整个仙界的安宁。
以至于在整个仙界中,姚月生的声望极其高,可碍于他那古怪的脾气,其他仙门之人又不敢轻易的去拉拢他或是得罪他。
故这几百年余来,昆仑山一直风平浪静,不过他心里明白,这一份风平浪静与魔尊密不可分。
剑锋滑落,重回剑鞘时,两人在月下相视而立,轻柔的眸色,似流水那般,贺如雪眼眶微红,兴许为这一刻最后的静谧而感觉难得。
“小雪,怎么了?”姚月生疑惑问道,因为勤于练剑,额上露着黄豆般的汗珠,贺如雪抬手用袖边替他擦拭着。
“月生,明日便是仙魁大赛的最后一天了,你可有信心?”贺如雪问道。
姚月生双手握着贺如雪那纤细白皙的小手,信心满满道:“小雪你放心,待我明日赢得仙魁后便立马去蓬莱仙岛求亲。”
“月生,我爱你,从在滇池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此生非这个男人不嫁,谢谢你,带给我这么多美好的回忆。”贺如雪动情的说着,双手抱着姚月生的腰,整个人便淹没在他的怀中。
“你说,姚掌门察觉到她的异常吗?”沐柒隽问姚瑾枫,是不是人没经历过生离死别前,对这些特别的不敏感?正如当初他离开太湖仙岛时,师母那通红的眼眶说着要他好生照顾自己的话,是不是也像贺如雪现今的心情?
可他却如姚月生一样愚笨,完全听不出这话语背后所夹杂的隐忍和诀别。
“不能。”姚瑾枫直直道:“师兄马上便参加仙魁大赛,自然是想着明日之事,至于儿女之情仍待功成后再想。”
也是,姚月生如此年轻气盛,自然渴望那仙界最高的殊荣,况且,他出生平庸,那时尚未取得掌门之位,仅是昆仑山普通的一名弟子,若不能取得仙魁,他又怎有资格去蓬莱仙岛求亲。
“可若是不珍惜当下,失去了便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了。”沐柒隽默然道,眸色略过一丝不安。
姚瑾枫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柔和了些许,道:“想起你的师母了?”
沐柒隽眉毛都挑起来了,惊讶问:“你,你说什么?!我怎么知道我有师母!?”
“下午有人在林子里大喊,大概不聋的都听到了。”姚瑾枫一脸正经的说道,他并非偷听,只是林子就那么大,他无法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