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认错让千冲雪得到了满足,他慈爱的抚摸千玲珑的额头,亲昵道:“知错就好,爹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这就去把那几个畜牲捉来。”
千玲珑故作开朗,和千冲雪重新坐到对面,眸色沉沉地看着白全晨和章景,道:“白兄,能说说过程么?”
白全晨哑然失笑,虽不知这姑娘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但主动向他抛出问题,分明是为了引诱自己说漏嘴。说白了,还是心存疑虑。
“少庄主,要问其细节,恐怕令父更清楚,我实在是有些乏了,想听听你们的见解。”
白全晨偏不上道,这半月来风餐露宿,为了找章景瘦了几斤肉,那时白无秋刚回荒州不久,根本就没下达过任何任务,所以自己的那一番话全是吓唬人用的。
要是被白无秋知晓自己借着白家名声在胧月山庄闹腾,那还了得。
白全晨不接茬,千玲珑便不再同他交流,而是等着千冲雪开口。
在二人探究的目光下,千冲雪哀声叹气:“清明前,山庄对仆从的管理稍有放松,本意是让其回家祭祖,然珑儿的仆从宁休领了五人去寻章景。结果只找到章景父亲,几个孽畜为了出气就把人打死了。”
白全晨道:“是什么原由要这么做,据我所知,章景父亲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爷子。”
不等千冲雪解释,千玲珑冷不防道:“是我训斥了他,不让他乱说话,以他的性子肯定觉得丢了面子,才决心报复。”
千冲雪没有否认,接着道:“后面章景找上门来,我本意想帮助,可一听他要告衙门,便猪油糊了心,怕他影响山庄的名声,把人赶走了。
衙门也被我收买,那几个畜牲知道我要处罚他们,一个个保证不会再犯,被我关在了地牢,想着等赏花会结束处置。”
“千庄主,处置几个犯人不必拖沓吧,胧月山庄的赏罚我一向清楚,还请您把话说清。”白全晨没给千冲雪好脸,直接戳破了当道。
见白全晨非好糊弄之人,千冲雪才讪讪道:“不是我不想杀,他们是镖局的人,宁休从小喜欢我家玲珑,可甲那老头又是他三叔,我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啊。”说罢,痛楚掩住面容,连连叹息。
白全晨蹙眉,这老东西竟然放心安插那样的畜牲在自己女儿身旁,不管是不是被逼迫,光是这一点已经令人作呕。更不用说千玲珑,在听到千冲雪的话后忍不住干呕起来,葱玉般的手攥得通红。
千冲雪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惨状,朝自己猛地扇了两巴掌,对着千玲珑道:“珑儿,都是爹糊涂,你打我吧,能出气就别憋着。”
千玲珑一见他靠近就朝后退,搞得千冲雪满头大汗。
白全晨懒得掺和他们之间的事,开口打破僵局:“这点千庄主不用担心,克家的命脉有一半掌握在白家手中,您放心处置。”
“当真?如若当真,还请白小兄弟向我叩谢王爷和公子。”千冲雪面上的喜色掩盖不住,似乎为的就是等这句话一般。
白全晨笑而不语,指着昏迷的章景:“犯人生死未卜,耽误了审案可不行。”
“我这就吩咐药师治疗,不会耽误太久。”千冲雪笑得谄媚,又是把章景放到软榻上,又是招呼人进来伺候。
眼前的人来来往往,都垂着眸子,手头却麻利。
等到把两人安置妥当后,千冲雪才小心翼翼关好窗户,挨着千玲珑坐下道:“珑儿,之前是我的不对,但今日后不会再有了,那小子是个愣头青,我看他紧张的样子就猜到他们关系肯定不一般。
如今被我三言两语一说,就赶着帮我们解决克甲,以后我们山庄将会真正将六庄占为己有,这一切需要一个过程罢了。宁休你想杀就杀,我绝不阻拦,别生气了,好好疗养身体,一会儿你娘就来了。”
可千玲珑怎会不知白全晨话中的真假呢,白家人做事严谨,吃亏一点不沾,自己父亲却还在窃喜。
不过此刻她也没心情去猜想背后的阴谋,她恨透了千冲雪惺惺作态的关心,想要逃离胧月山庄的决心进一步加深。
至于父亲那一番豪言壮志,还是留给他自己去吧。千冲雪调整心态,努力朝千冲雪挤出一个笑:“我会的,身为胧月山庄未来执掌人,吃点苦是应该的。”
千冲雪见她想开了,自是高兴,安抚完千玲珑过后就忙着去地牢找宁休了。
千玲珑的面容恢复了冷峻,见过母亲后俩人一同去了陆衔羽那里,碰巧见到白全晨也在。
药师忙前忙后,抑制住毒素扩散,陆衔羽才稍稍缓和。千玲珑不想担心明显被母亲发现,就将人支走了。
陆衔羽从白全晨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对千冲雪失望至极,望向千玲珑的目光不免带着怜悯。
他们之间的关系,白全晨看在眼里,陆衔羽这些年一直在外头做事,极少见面,每次看到都是与白无秋在一起,这次不用他猜就知道肯定是白无秋有事托付。
只不过误打误撞居然在胧月山庄碰了面,千冲雪估计没认出来,所以陆衔羽才一副有话不能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