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暂时接触。
一行人大多伤弱病残,这么看来,魏栖音倒成了最全活的人。
魏千渝憋住一口气,重新抱起靳露露往出口走,他的衬衣被不知谁的血染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靳露露垂眸:“千渝,放下我吧。”
魏栖音扶着白琛,瞥见他的血色背影,上前一步,“魏千渝,我先把白琛送上去,再下来帮你。”
两声,同时发出。
谁也没预料到。
地下室充斥着潮湿血腥的腐朽气味,一路凌乱残破的刀,横七竖八昏倒的肉.体,让人多呆一秒就想吐。
“不用,你照顾白。”魏千渝肩膀一撑,上身直挺挺的。
魏栖音没在多话,跟在他身后。
通过楼梯进入书房,魏千渝将靳露露放在地板,折返两步俯身拉白琛一把。
魏栖音由下面的黑窟窿冒出头,满脸血迹已凝结,他眸色沉沉瞥一眼,单手撑住她的腰身,往上一提,脚踩到踏实可靠的地板。
悬而未决的心跟着落了地。
她转身一个一个拉姑娘们上来,有人小声对她说谢谢。
她问:“你们是怎么被周礼捉来的?”
有个操着口音的女孩颤颤巍巍说:“在酒席上被迷晕的。”
又一个女孩小声抽泣:“他请我去给他妈妈画画,不知道怎么晕倒了,睁开眼就到了这里。我好害怕,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关的太久,黑白颠倒,昼夜不分,她们已经失去基本的判断能力。
魏栖音站到她面前,用力捏了下她的脸蛋,“疼吗?”
女孩掉下泪来,“疼。”
“那就是真的,我们得救了。”
一句话,像曙光照耀着这些女孩们的心灵。
不是梦
她们真的离开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狱。
忽而门外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
“天真!”一道森然可怖的嗓音由远及近传来。
“魏千渝,好能耐啊。把我两年来的心血毁之一旦,这个账要怎么算?”
魏千渝神色倦懒地斜靠着书柜,从兜里摸到烟,循声望去,周礼举着枪,脸色黑沉地立在门口。
经历一场惊心动魄地打斗,魏千渝内心这会平静下来,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咱们俩的私人恩怨,不要波及别人,让她们先走。”
周礼正有此意,“好,露露留下。”
事已至此,留这么多人也无用,反而徒增麻烦。
魏千渝眼神稍凝,示意白琛赶紧带其他人离开。白琛不敢怠慢,撑起疲累的身体,招呼大家按顺序走出房门。
魏栖音低头敛眉,尽量降低存在感,藏在人流里缓慢移动。这时,只听周礼沉沉道:“栖音留下。”
“一件破衣服,留她做什么?”魏千渝懒洋洋地支起一条腿,烟含进嘴里,猛吸一口,火星一路烧到烟蒂,灰簌簌落在血衣。
屋内没亮着灯,只有门外零星光束照进来,偌大的空间昏沉又压抑。
“砰”一声巨响,周礼冷不丁朝天花板开枪,吓得魏栖音脚步一顿,近在咫尺的光投在她一张血脸,而她仅仅只差一步就要迈出这间房。
曙光就在眼前,又因周礼一句话跌回地狱。
白琛跟着停脚步,魏栖音平静地看他,说:“你先走,剩下的交给他。”
外面情况不明,又有四个女孩等着他,这时候不能意气用事,不然今晚一切将功亏于溃,事分轻重缓急,他一刻不多留地掉头就走。
周礼拿枪眼顶住靳露露的太阳穴,“我说过,前任要与现任见面的,这样游戏才好玩。”
靳露露冷冷抬眸,“阿礼,你答应我的,离开闻三,不再做坏事。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闭嘴。”周礼情绪有些失控地吼道,“你小时候也说嫁给我,也没见实现承诺啊。你们都骗我,你们都该死。”
他眸色疯狂地盯着靳露露,“我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我跪下求你,你都不肯留在我身边,因为他吗?他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你知道他这一年玩儿多花吗?”
他一把拽起靳露露的头发,唇贴在她耳根,“你好好看看他新交的女朋友,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有才,嫉妒吗?”
靳露露又死气沉沉地垂下眸。
周礼最烦她这个死样子,摁着她的头狠狠往书柜撞,“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伤心了?”
靳露露似乎习惯了,懒得搭理。
“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魏千渝指尖将烟头摁灭在地板,指着自己脑袋,“往这里开.枪。”
“那不是便宜你了。”周礼疯狂地笑,笑完毫无预兆朝靳露露脚下开了一枪。
魏栖音在门口,肩膀猛地一震,周礼拿枪指着她,示意她走过来。
她深深吸一口气,挪到他面前,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诉衷肠,“周礼,你知道吗?从玉虚雪山下来,躺在医院里,睁眼看到你,我觉得你身上有光。”
“有光?”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冷冷笑着,“什么光?正义之光?”
魏栖音感觉他现在不可理喻,不说话了。
“说吧,游戏怎么玩?”魏千渝头靠书柜闭着眼,身阔陷在黑暗里,腮帮肌肉绷得一跳一跳,血衣碎得七零八落,多处伤口渗着血,与他冷白的皮肤交汇,惊人的反差。他像堕入人间的罪仙,正在遭受苦难。
周礼眉梢轻扬,慢慢吞吞道:“两个女人,你只能救走一个,另一个要陪我死。你选择救哪个?”
“阿礼,你误会了。从头到尾不管千渝的事,其实....”靳露露左手吃力地拽住周礼的裤脚,声音苦苦哀求。
魏千渝急中生智斩断她的话头,“露露,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