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就在终点站附近,不怕坐过站,所以她上车就关闭了导航提醒,以至于天都黑了才被手机吵醒。
这个时间段的医院人不多,池乐以咨询好前台,拿着挂号单去了伤情鉴定中心。
鉴定一次不便宜,她选了中等一项,花了1000。
这里的医院与她的世界很不一样,首先是医疗费用,虽然她之前没有做过伤情鉴定,但也知道做一次没有1000这么贵。其次就是护士,这里的护士几乎都是男护士,女护士的数量只占四分之一。最后,就是这里没有编制一说。
其它更详细的地方她不了解,但感觉制度也有很大差异。
“这里疼吗?”女医生从她的锁骨处往下按,“这里呢?”
池乐以抓着掀起的衣裳,皱眉忍疼:“有点疼。”
“是肉疼还是骨头疼呢?”医生松开手,“这里有一块淤青哦。”
她仔细感受了下:“肉疼。”
“你的骨头没有问题,”医生摘下手套,“不过详细的还要拍片再看。”
“医生,我的后脑勺一直有点疼。”从她穿过来的时候就疼,但她一直没去管。
医生掀起她的头发看了看,微微肿胀:“不要担心,待会拍个片子看看。”
池乐以拿着单子上楼拍完片,又拿着回来。
医生边看边皱眉:“你的胸骨和胳膊都骨折过?”
池乐以一顿:“奥,对。”
“小姑娘,被校园霸凌了吧?”医生推了推掉到鼻梁的眼镜,“告诉父母了吗?”
她低着头:“说了,他们不管我。”
“这个年头的孩子都怎么了,这两年好几个来做伤情鉴定的学生……”
医生无奈地叹口气。
池乐以看不懂片子,眼睛到处乱飘,然后就看见医生的白大褂的口袋里钻出来一只全身光溜溜、四肢修长的小人。
它手脚利落的顺着白大褂滑下地,转眼消失在桌子缝里。
她揉揉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医生喃喃:“不应该啊……”
刚要蹲下看那条桌子缝,医生忽然握住她的手,很紧张:“你除了后脑勺有点疼还有别的什么感觉没有?”
“没有啊,”池乐以转转脑袋,“就是身上哪哪都疼。”
“你别转,”医生按住她,要往外走,“你先坐下。”
“怎么了?”池乐以抓着不让她走。
“看见这张片子了吗?这片黑色的阴影,”医生无奈,只能先跟她解释,食指指着她后脑勺的片子,“这是淤血。”
“不应该啊,”她说着不可置信地摇头,“一般这么严重的淤血人早就……”
池乐以早就猜出来了,这也是她过来鉴定的目的:“有这个伤的话,伤情能鉴定到几级?”
“还鉴定呢,”医生用力抽手,却没抽出来,“救命要紧!”
池乐以知道自己死不了:“不用,我只做伤情鉴定,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她硬拉着不让她走,医生僵持了会,没办法,妥协了。
医生给她出了鉴定报告,与片子一起装给她,还是不忍心劝道:“你还是先办理主院吧。”
“谢谢您啊医生,”池乐以提着袋子往外走,“我知道自己的身体。”
离开伤情鉴定中心,池乐以边走边看鉴定报告,上面的专业术语不少,她看了几句就没什么耐心看了,只看见鉴定四级。
还可以,比她想的等级要高。
走着走着她有点累,就在医院大厅的长椅上坐下了,没一会双眼沉沉,睡着了。
“小同学?小同学?醒醒。”池乐以被人温柔地叫醒,她睁开眼,面前是一个穿着蓝色护士服的女人。
“怎么了?”
女人轻柔地笑:“我看您在这里睡得太久了,坐着睡对腰不好。”
池乐以迷蒙地点头:“谢谢,我这就走。”
“现在已经太晚了,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护士拦住她,指着一楼深处,“一楼有几间空病房,您可以到那里面休息,没人知道。”
“几点……”池乐以打开手机一看,竟然都凌晨两点了!除了学校她无处可去,但现在这个时候也回不去学校了。
她拿着伤情鉴定站起来,满脸堆笑:“感谢感谢,麻烦您带个路吧。”
女人笑得非常温柔:“不用客气,跟我来吧。”
凌晨两点的医院只开了几盏灯,黑暗处阴森森的什么都看不清,除了她们两人,四周空无一人,环境死寂得可怕。
女人带着她拐了一个弯,眼看还有要拐下去的趋势,池乐以问:“姐姐,还有多久能到?”
女人加快了脚步:“快了快了,病房偏了些。”
走廊上的安全通道标识闪着诡异的绿光,病房里黑漆漆一片看不见人影。
池乐以突然出声,声音有点抖:“姐姐,厕所在哪啊?我能先上个厕所吗?”
“不可以,”女人回头,脸慢慢从嘴巴开始裂开,“已经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