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子林头发凌乱双眼红肿,全身发抖地冲向池乐以。她一路横冲直撞,撞倒了好几张桌子。
见状不妙,池乐以立刻站起来往后跑。
山奈眼疾手快捉住疾冲的颂子林,其他同学也纷纷拉住她。
“放开我!”颂子林发了疯,四肢被人抓住,头发彻底散下来,像条疯狗。
“你,你先冷静一下,举报你退学的人不是我。”
池乐以跑到教室后面,抄起手边的扫把,看起来还算平静,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在抖。
她不怕那些骂她的,这种至少可以跟他们讲讲道理,即使讲不过也没什么损失。
她怕的是那些疯狗,碰上这种挨一下耳光都算轻的。
她心底暗骂。
靠!玩脱了!
“不是你是谁!”颂子林大声喊,“我知道你拍了视频!伤情鉴定也是你的!”
池乐以尽量把声音放低安抚她的情绪:“谁说只有我偷偷拍视频了?你没有拍?程雨然没有拍?我可是知道你们都拍过。如果视频是我举报的,为什么只有你被退学了?”
她接着补充:“至于伤情鉴定,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丢的。你先冷静冷静,我们坐下慢慢说。”
颂子林显然还有些理智,听到她的话挣扎的动作顿住。
山奈拖着她的胳膊,把她用力往后拉,劝道:“颂子林,你校园霸凌是板上钉钉的事,有时间来教室发疯,不如想想怎么积极认错,学校或许还能把你留下。”明里劝解,实际上火上浇油,如果颂子林愿意认错,事情不会到如此地步。
项是齐也苦口婆心:“就是,你这样一闹,学校更不可能撤回退学的通知了。”
程雨然躲在同学身后朝池乐以喊,企图把所有注意都吸引到她身上:“别狡辩了,就是你!”
“你闭嘴!”池乐以回头瞪了她一眼,没看见颂子林都快疯了吗?现在这个时候跟她掰扯是谁举报的根本没有意义,最重要的是先让她冷静下来。
“你心虚了!”程雨然立即抓住她,“就是——啊!”
一个水杯扔过来,精准地砸到她头上,一抹血沿着脸颊滑下来,她怒气冲冲地看过去:“不是我举报的你砸我干什么?!”
颂子林喃喃自语,恨恨地盯着她,目眦欲裂:“是你,原来是你。”
看着她的眼神,程雨然慌了,语无伦次地辩解:“凭什么说是我?”
“我太了解你了,你一心虚就会不停眨眼!”颂子林说着说着,声音骤然拔高。
抓着颂子林左胳膊项是齐手松了松,他的头突然有点痒,颂子林趁机挣开他的手,从口袋摸出一把光亮亮的东西。
群众惊呼:“有刀!”
项是齐本来想再抓住颂子林的胳膊,奈何她的手乱挥,他根本制不住,为了自保只能跳开。
剩下的人也是一样的情况,为了不被波及,纷纷跑开。
只有山奈还想制服她,被她反手甩开。
他揉揉被甩痛的手指,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教室门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其它班同学,见状尖叫起来,慌乱地往自己教室跑。
整层楼都沸腾了,程雨然来不及跑,被颂子林抓住,揪着衣领拽出来,她全身都在发抖,腿软地站不住,跌坐在地。
“是我举报的又怎样!”程雨然破罐子破摔,控制不住地流泪,声嘶力竭,“但错不全在我,视频和伤情鉴定都是有人放在我桌洞里的!我不过是当了傀儡而已!”
颂子林不说话,眼神发直,冒出诡异的光,她高高地举起手里的匕首,程雨然的心脏猛地攥紧,呼吸紧到嗓子眼,求生的欲望达到顶峰。
眼前的光景像放慢了速度,一帧一帧的播放,她的动作也越来越慢,来不及求饶,一把刀狠狠扎进她的胸口。
血像喷泉涌出来,溅了周围人一身,尖叫声此起彼伏。
同学们拼了命地往外挤,但门口只有一个,一时之间都卡在门口无法出去。
颂子林捅了一刀还不算完,接着又捅了数刀,程雨然硬挺挺地躺着,口中仿佛塞了棉花,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她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千钧重的手想要求救,但没人敢管她。她感到耳边渐渐失去声音,眼前难以聚焦,身体也越来越冷,只会大口吐血。
颂子林机械麻木地维持着一个动作,脸上满是星星点点的血。
“咚!”
一声异样的响动响起,有人回头看,只见池乐以拿着凳子猛地敲在颂子林的后脑勺上,那声音太闷,听得人牙酸。
“颂子林!”池乐以颤抖着手紧握着凳子,离她两步远,“放开她。”
颂子林毫无反应,刚刚的那一下似乎对她没有半点影响,她依旧在拔刀插刀。
直到程雨然睁着惊恐的双眼再没了温度,她才停下。
她歪了歪头,这才把目光转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