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们想到澄灿灿的金子,本就是挣命的钱,何况这么多人,死的不一定是自己,等他们与霍擎北互相残杀后,自己捡漏不就成了。
他们面面相觑,互露狠色往下冲。
却见滚下山坡的三人,被霍擎北一脚踩爆脑袋,脑子飞了出来,混混们吓得立即止步,全身觳觫,裈裆湿了大片,连滚带爬的跑上坡去...
还未冲下去的混混们见三人惨状转身便跑,被裴仕卿的小厮们围住,手拉手围成半圈,将他们赶鸡似的推下山坡。
山坡上滚下几人,霍擎北便杀几人,不是一脚踩碎,便是一刀劈开。
此时坡底成了乱葬岗,墙内是阿弥陀佛,墙外是人间地狱。
霍擎北眸中猩红逐渐褪去,他对怯弱的东西无甚兴致。
接过湘戎的巾帕,悠闲地擦拭手上的血,朝余下跪地发抖的‘瘟鸡’冷道:“你们互杀,谁最后活下来,我便放了谁。”
混混们早被霍擎北吓得失去理智,他唤起他们兽念,蚕食了人性,脑中只燃着‘活’的信念。
霍擎北缓缓转身,身后混乱厮杀起,血溅小山坡。
湘戎则是去追逃跑的裴仕卿,霍擎北站在了方才裴仕卿的方位,睥睨着人间地狱。
须臾,裴仕卿被湘戎拎着衣襟一路拖来,扔在霍擎北脚下。
裴仕卿双膝促跪,颤颤发抖,他不敢看坡底的血腥,只是大声向霍擎北求饶。
然霍擎北一个眼神都不给。
“照计划进行。”
“是”
——
云漉下颌撑在木案上,等着小沙弥敲门,她将木案上的年轮数了两遍,没有等到敲门声。
外面倏然传来珠子坠地的脆声,一颗两颗三颗...
云漉耳朵动动,猛地起身,像猫听见铃铛声般兴奋。
“伶月,你在房里呆着,我出去看看。”
伶月起身时,云漉已跑出门外。
寮房外空无一人,她低头一瞧,碧绿的珠子洒落满地。
她蹲下捡起一颗,放在眼前细细看着,这好像佛珠啊,谁的佛珠断了?
‘叮’又一颗迅疾滚来。
“请问,是谁的佛珠掉了?”云漉大声问道。
空旷寮房只有回声在回应云漉。
云漉蹙颦,杏眸布满疑惑,“有人在吗?”
‘叮’又有一颗滚至她脚下。
云漉抬头望天,难道这珠子是老天爷下?
她着实好奇,无人回应,这珠子从何而来。
‘叮叮叮’又有几颗于前方坠下。
云漉跟着散落的珠子一路往前,她好几次跑在珠子前面,珠子便在她身后坠落,她往回看珠子,前面的珠子再次坠落。
像逗她似的,不知这些珠子会坠向何方。
她跟着引她的坠珠来到庙宇前。
再无珠子坠落。
云漉原地等了片刻,那声清脆‘叮’声也没再响起。
她这才仔细察看此处,佛香缭绕,竹苞松茂。
不知是哪位佛祖的庙宇,她拨开眼前的枝叶抬步欲进。
好似庙宇有人。
她放下手,枝叶重回眼前。
云漉透过叶隙才瞧见庙宇里供着的是欢喜佛,在欢喜佛前有东西在动。
她定睛一看,是一对男女正在颠鸾倒凤,与欢喜佛相对,形如两尊欢佛。
云漉即刻闭紧眼,谁胆子这般大,在佛寺里行苟且之事!
今日寺庙无外人,只有皇帝、朝臣及朝臣的女眷,是哪位臣子和夫人这般性急...在春祀做此事,若被捉到,不要命了!
此事隐晦,云漉抵挡不住好奇,她睁开半只眼,想知晓那人是谁...
男子仰头,面上涨得通红,神情既痛苦又愉悦。
当他睁开眼,云漉看清了此人的面目。
这不是她的夫君...裴仕卿吗?
那女子...是媚小娘!媚小娘怎会来这?她何时来的?
云漉惊得捂唇,思绪混乱,脚步连连后退,没退几步,撞上一个硬.实的胸膛,她正要扭头。
一群带刀侍卫冲进庙宇,怒吼着“别动”将二人拿下。
云漉顾不上同身后人道歉。
她眼睁睁看着皇帝、皇后、高相等人气势汹汹地走进庙堂,庙宇里瞬即传来泼水的声音。
裴仕卿在春祀做出辱佛之事,那她岂不是会被连累,她还未替哥哥报仇,她不能出事,不能,不能...
云漉想到在边陲受尽折磨的哥哥,眼眶沁泪。她大失方寸,浑身战栗,竟被蛇蝎心肠的裴仕卿所累,陪他死,不如自己先杀了他!
她蓦然被身后之人勾腰,大手抹去她眼角的泪花,隔着僧衣衣襟,咬住她的白颈,耳边响起阴鸷的声音,“你夫君,腰不行。”
云漉蓦地回头,霍擎北?
霍擎北本想讽她为豺狼掉泪,她一副呆愣模样,便惹得霍擎北消了讥讽之气。
他刮擦云漉的鼻尖,沉声道:“想脱身?”
云漉木楞地点头,霍擎北眸中柔色一片,牵起她的手往庙宇走。
云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问道:“你想作甚?”
霍擎北不语,牵着她往前走。
云漉着急的看着庙宇越来越近,她试图扒开霍擎北的手,无论怎么挣扎,霍擎北吃了秤砣般不曾动摇。
快走到门口,霍擎北松开她,拱手喊道:“皇上,裴夫人在此。”
庙堂里所有人齐唰唰看来,云漉心想,这下逃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