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伶?”花重锦闻言,下意识地朝一旁躺在床上的周伶看去。周伶的烧还没退,先前也一直迷迷糊糊的,回到屋里后就直接失去了意识,是青枫把他暂时抱到床上的。“他一个人牙子贩过来的小孩,谁会费心费力来杀他?看你们这样子,对方派来的人必定也不简单吧?”
“嗯,看得出来他们确实很想要周伶死,都是一些不要命的死士。”齐同晏答。
“死士?用死士来杀你们?看来那人很有针对性啊……”花重锦略一思索,死士是单属于某个人的势力,在这自由狩猎的情况下能够成功伏击齐同晏他们,要么是早有预谋,跟着齐同晏来的,或是故意引导齐同晏去的,要么就是有人通风报信,刻意让死士去到刚定下的位置。
那么,是哪个?
怀疑齐同晏身边的人这种事太低级了,花重锦不愿也不屑这么干,相较之下,他倒觉得早有预谋的可能性更大。毕竟,狩猎场上,什么不算猎物呢?要想对猎物动动手脚从这下手实在是太简单了,而且,也查不到谁头上。
“可是,为什么是周伶?”但花重锦唯一想不通的,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周伶有什么值得杀的?是他的身份有问题?
齐同晏的脑海中浮现刚刚的画面,他慢慢开口:“也有可能,是……”他想说也许是对面知道周伶的血有奇效,觊觎他的血液,可转念一想,那样下死手的害法,又根本不像是对他的血液有需求。难道,真的是身份?
“这件事,之后再详细查查,现在你先把他送去太医那里。”齐同晏一指,起身理了理新换的衣服,已经看不出脏污的痕迹,“我得回去了。”
“回去继续迎接死士的洗礼?”花重锦不由自主地就出声嘲讽了。
齐同晏并不在意,他微微一笑,甩甩袖理理衣摆褶皱:“毕竟,卑月王子和昭国公主的对决,我还没看到结果呢。”
“行吧。我先把这小子解决了。”花重锦走近床榻,将周伶一把捞起,“我说他果然是先天不足天生体弱吧?动不动就发高烧,怎么没把他烧死。”他嘴上嚷嚷着,手上捞着周伶,出门时背对着齐同晏挥了挥手:“希望我回来时殿下还健在啊。”
齐同晏和青枫在屋里又整顿一番,出去时至少从外表看起来,已经恢复了神清气爽的模样,身上干干净净,脸色也白净——嘴跟脸一样白的那种苍白。
齐同晏提提神,带着青枫返回到秦昭帝处,却不想远远就望见众人神色各异,脸上的神情是说不出的古怪,氛围似乎也……有些低沉。
什么情况?
秦昭帝的神色愤怒,似是威严被侵犯,众人屏息,大气不敢喘一口,齐同晏也不由自主地放轻步伐,悄然接近。他混入拥挤的人群中,一点一点向前挪移,很快便看到了两列人马之间露出的空地上,堆着好几个黑衣尸体——齐同晏一眼就看出来,那些人正是刺杀他们的死士。
他心里暗自惊异,转头朝前看去,齐琅正在前方跟秦昭帝汇报着什么。秦昭帝的脸色很难看,怒火要发不发,显然是憋着一口气。齐同晏再次默默朝前接近,听见齐琅在向秦昭帝讲述她发现这些黑衣人的过程,无非是追寻猎物途径那地,又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上前察看就发现了这些人与那一地狼藉。
“父皇,从血液的流动状态来看,这些人死的时间没有很久,至少,不超过一个时辰。”齐琅朗声道,“要么是守卫懈怠应事,不忠于职守,要么就是知道围猎场地的人,提前故意安排了这些人埋伏在林中。”
此言一出,寂静之后一片哗然。
“埋伏?!这些人想做什么?”
“谁?谁会做这种事?他不要命了吗?!”
“四公主这是在怀疑有人……”
齐琅不理周围的讨论声,拿出一样似剑似镖的物件,继续道:“而且,掉落在现场的小型暗器,齐琅从未见过。不过齐琅阅历有限,不敢妄言见多识广,”她将视线转向千非忌,“不如请国师大人鉴定一番?”
秦昭帝赞许地点点头,捋捋胡子,转头对千非忌语意深重道:“国师,你可认得此物?”
千非忌上前,从齐琅手中接过暗器,翻来覆去观察几下后,恭敬拱手道:“陛下,千不敢断言其他,但千昔日游历卑月,曾见过此物。”
“卑月?那个卑月?”
“卑月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要说卑月,那来访的三王子不就是吗?!”
底下大臣议论纷纷。秦昭帝问:“你的意思是,这是卑月的东西?”
“不敢,千只是在卑月见到过此物而已。”千非忌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