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路跟着玲珑鸟到了地牢口,姜枕砚跟他说了守卫的换巡时间。
刚好过了半个时辰,沈长清和姜枕砚对视一眼,等着换岗的两名小卒路过,顺手打晕随即换上二人的衣服。
沈长清虽是有些不情愿,可眼下却没有别的选择。
两人处理好了守卫的尸体才出了洞口,没等姜枕砚开口,门口的守卫便狐假虎威的挡住两人,迈着外八步,大次次的往他们这边走了两步,抬着鼻孔道:“哎!你们俩这么晚了还要去哪?”
姜枕砚顺手掏出从兰亭身上顺到的令牌,傲慢的睨着那二人:“主子办事还需要知会?你算什么东西?!”
方才还装腔作势的两人瞬间萎在一旁,尴尬的退了两步,‘夹着尾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大人息怒,小的职责所在没办法啊。”那守卫狗腿的连连鞠躬道歉,生怕被面前的“大人”记下,到时候他可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哼!要不是主子有急事让我去办,我早就收拾你了。”姜枕砚像模像样吓了一吓,唬的两人一愣一愣,俩守卫是动不敢动,额头上的冷汗冒个不停。
生怕这‘大人’一言不合就抽出刀来给俩人劈咯!
“二位大人息怒,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他不停的道着歉。
姜枕砚见到了火候,假意哼了一声,便挺直腰板离开,沈长清倒不用装,那一身气势就将俩小卒吓的不敢抬头。
直至俩人离开,后面的守卫偷偷瞄了几眼,一脚踢在那矮子屁墩上,气急败坏的抹了把汗咒骂道:“死老二,老子差点被你害死!”
那矮子“哎呦”叫了几句,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说了几句歉意的话。
方才那两人别说拿着主子的令牌了,就算是什么都不拿站在这都能把他吓够呛。
一身强压,怪吓人的,特别是一直不说话的那个人,光是不小心瞥到他的眼神都感觉自己掉进了冰水里,一股子要溺死人的感觉。
……
俩人出了那地牢,才发现这里只是白鹤居的后山,所以这些人带着他们绕了这么一大圈只是害怕有人记住路线!
“哼,倒是个机灵的!”姜枕砚暗讽一句,俩人脱下黑袍丢弃才一路进了白鹤居后院。
又是悲切荡肠的琴音流转入耳,像失落鸟儿的悲鸣,颇有几分物是人非,山长水阔。而琴音里的思念和惋惜让沈长清的心中也不自觉的跟着惋惜。
姜枕砚不通音律,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受影响,随着两人越走越近,那琴音也越发明显。
沈长清一双凤眼澄澈见底,看着纱帘后虚虚实实的身影,那琴音却是没有断了:“瑶琴若为浊物,这翠竹圆月,又该如何自处?”
似惋惜,又似嘲讽!
白鹤的琴音戛然而止,他的指腹按着弦丝,眼中的悲切还未散去,沈长清一席话倒是让他回味了一番。
清冷的月光撒在翠竹上,竹影婆娑,白鹤一潭死水般的眼眸微微动容:“这位朋友,似乎意有所指?”他音色温润,应当是位如玉的公子。
姜枕砚放出灵识,却发现此地就他一人,顿时不再忍耐,怒道:“哼!小人白鹤…”
姜枕砚提着顺来的破剑几欲杀入亭中,却被沈长清制止,姜枕砚隔着纱帘,隐隐约约看不真切,顿时有些焦灼。
白鹤毫无起伏的声音,带着几分疲倦,逐客道:“想必是前院的客人吧,后院不待客。”
这白鹤装的一派好样貌!
姜枕砚目光一沉,这白鹤为何还如此淡定?他很快掩去眼底的疑惑,讽笑道:“没想到明面上自诩文雅之士,哼,背后却是那般做派,呸!可耻!”
沈长清一直没有开口,但心中也有了些猜测!
“哼!无礼小子,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白鹤声音冷淡,隐约带了几分愤怒,他苍白的手指却怜爱的抚过琴身。
姜枕砚星目微眯,他也发觉了白鹤的不对劲,难不成他不知道他后山那些事儿?
心上一计便开口激道:“枉你一个文雅之士,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不得善终之事,今夜我等上门就是取你狗命,为死去的无辜,报仇雪恨!”
白鹤听着外头那毛头小子叫嚣,不屑一笑:“我白鹤生平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杀的都是该死之人,若他们也算无辜,这世间早成炼狱。”
他一世清名,岂容这些后辈抹黑!
这回姜枕砚一脸疑惑的看着沈长清,他是无话可说了,这白鹤,怎么…好像不知情,他装的?!
还是修习邪术的杀人狂魔,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沈长清眼中几分深色,又道:“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他上前一步,劝道:“一生如此成就,就此功亏一篑,你可曾惋惜?!”
话里话外,白鹤总算听出来不对劲,一边小心翼翼的将琴收好,一边答道:“有话便直说吧,若二位对我有误解,我解答便是。”说着便起身撩起纱帘出了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