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月用自己的方式证明了她是真的着急。
此时房间内点着灯光,桌案前面的一对男女相依而坐,女子执笔,男子的手亦放在她手上正在认认真真的写着字。
门窗关的严实,但是还是有些风想吹进来看一看里面的光景。
在裴子确的怀中,纪如月觉得暖烘烘的,就算是此时屋里面只有一个炭盆,也丝毫不感觉发冷。
但是后面的男人明明不冷,却有点僵硬,她便又往后靠了靠,让他也能感受到一些她的温暖。
但是温香软玉在怀的男人却隐隐的在发际位置开始冒汗,似乎有些不太适应。
等婚书写完了,纪如月把那张纸拿起来,香唇轻启吹向那墨迹,上面的字很快也就干了。
她举着那婚书转头向着身后的男子笑着说:“只等找个日子,把这烧给我娘和姐姐就行。”
之前的时候他就想问她为何不提父亲等人,所以现在他问:“你父亲不用通知吗?”
说到此处的时候,纪如月目光一暗,说:“他们或许也不在这世上了,但是我还没消息。”
女子本就艰难,纪如月不是没动过救他们的想法,但是她却没想到什么办法。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她听到了后面的男子声音传来:“我就是做打探的生意的,等我有了消息就告诉你。”
他的声音带着些哄孩子的意味,但是他的眼睛内却带着些怜爱之情。
裴子确哪里不知道纪如月的父亲和哥哥被流放,早就命人去打探情报去了,但是目前传来的消息不准确,却也是不好的消息。
在完全确定之前,他并不打算告诉纪如月。
“嗯,好。”
纪如月的眼睛半睁着,竟然是有些困乏了,昨晚也没怎么睡,现在吃饱了喝足了竟然就开始困了起来。
她又闻了闻身后那男子的凛冽气味,慢慢的睡着了。
等感觉怀中之人呼吸渐渐的均匀,手上的婚书也慢慢的垂落了下来,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将人抱进自己的床中,给她盖好了被子。
裴子确自己又坐回了桌案,拿来一张纸,比着纪如月写的那张婚书又誊抄了一份。
总是自己也要留一份去官府盖章的,正经夫妻总是也要过日子的,他不会委屈她半分。
等到第二日正月十五的一大早,便有人来扣门。
裴子确穿好衣服去开门就看到了一崔显,他果真来了。
“崔叔,快进来。”
他带着人往里面进,外面又下雪了,把崔显的胡子都给打湿了。
吹胡子瞪眼的这位崔叔,也跟着往里面走,生怕被风给撵上一般。
他一把老骨头了,整天还要为了小儿女的事情奔波,真是造孽啊。
裴子确带人去了正厅,赶紧把炭火给烧旺了放上一壶水。
只等到崔显喝了两杯热茶水,才终于问他:“你这臭小子拐了人也不言语一句?”
昨日他好不容易托了人去大理寺才知道,裴子确已经带着人走了,所以昨天他特意在皇陵等着送人回来,结果没动静了。
所以他才一大早赶来看一看什么情况。
“今日就准备去的,您也太心急了。”
他那张俊俏的脸让崔显这个男人看了都赏心悦目,但是现在却感觉他异常的欠揍。
“我心急是为了谁啊咳咳咳咳……”
崔大人说话太着急,被茶水给呛到了。
于是裴子确赶紧赔罪,给他顺了顺后背,然后说:“错了错了。”
那看起来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崔显也生不起来气,只能又喝了一口茶。
不过说完了两个人便要说点正事,毕竟现在纪如月还是皇陵宫女,自然是要给她个自由身的。
最好便是让她死遁。
但是裴子确却摇头说:“我有一个情敌。”
他眉头微皱,然后似乎有些嫌恶一般的说了那小太监的事情,崔显一听也是忍不住皱眉。
“竟然是他,那位我是知道的,他一直照拂着纪姑娘,想不到他还敢生出如此的心思。”
太监娶妻其实也是有的事,但是抬出来说终究是让人不齿。
“所以,还是要想想怎么才能更好。”
崔显也不多说,让裴子确自己动脑筋去,到时候他安排就行了。
自己娶媳妇自己要上心才行,最后趁着纪如月还没起来,崔显又风尘仆仆的离开了。
纪如月睡到了快中午才醒来,她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裴子确在哪里。
她发丝微微凌乱,整个人睡得都红扑扑的看起来分外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