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老夏提着两个行李箱回来,径自送到了顾惟君的客房。
陶酥站在三楼的栏杆旁,看见谢临渊跟陈婉莹交代,为了方便工作,他的助理要在家住一段日子。
他略带挑衅的抬头看向三楼,似乎知道陶酥正在那里偷听。
陶酥没有回避,昨晚一通吵闹后,她反而觉得出了口气,也没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
她猜想着,或许谢临渊会上来警示她一番,叫她不要再兴风作浪不识好歹。
谁知没有等来谢临渊,顾惟君却上了三楼。
已经过了晚饭点,谢临渊外出应酬,顾惟君却没跟着,她站在楼梯口,手上提着盒巧克力,笑着问候。
三楼有个咖啡角,可以俯瞰整个别墅。
陶酥坐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顾惟君一步一步走上来。
“我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的,陶小姐尝尝。”
顾惟君把巧克力放到陶酥面前,在她对面坐下。
她行李才到,就已经换了身品牌套装。
“我才回国不久,一直住在酒店,最近公司在收购,工作繁忙,所以谢总让我先住进家里。”
“我不是贵公司的员工,不必跟我说这些。”陶酥虽然骂了她,但不知为何心底有些怵她,很不喜欢和她打机锋。
顾惟君依旧笑的温和,“冒昧打扰,肯定要和陶小姐打个招呼。”
陶酥皱眉,“你叫我陶小姐,也知道我和谢临渊离婚了,何必还要跟我打招呼,难道不是来示威吗?”
“那我怎么敢?”
陶酥难得休息这么一会,只想赶紧送客,见顾惟君非要唱戏,便冷着脸问:“顾小姐用的什么牌子的粉底?”
“什么?”顾惟君没明白陶酥的意思。
“推荐给我吧,这才一天,脸上的伤就遮住了。”
顾惟君顿时尴尬,隔了一会才道:“陶小姐似乎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如果顾小姐也经历了我最近的事情,只怕也会和传闻中不一样。”
顾惟君一僵,随即低头,似乎想掩饰什么,半晌方道:“陶小姐认识我?”
“不然怎么会知道传闻中的我,难道,谢总和您提过我?我以为您并不关心谢总的工作。”
陶酥确实不太关心谢临渊的事业,她只知道他手下有很多集团的公司。
最近这家是年初刚接盘的,用谢临渊的话来说,简直就是个亏钱的无底洞,他为了扭亏为盈没日没夜的加班。
再有就是他的助理,似乎姓张,低调踏实,并不是眼前这位充满了试探和张扬的顾惟君。
“谢临渊既不会跟你提起我,也不会跟我提起你。”
陶酥喝了杯中的咖啡,“不用试探了,我们都很忙,顾小姐有话直说吧。”
顾惟君颇为真诚的道:“我确实没有别的意思,初来乍到,要请陶小姐多关照。”
陶酥也端正了神色,她只想把妈妈治好,绝对不想树敌。
喝醉时天真的想法,不能当真!
“你们之间,无论公事私事,我都不会掺和,等我妈妈好了,我就会搬走,顾小姐放心,我绝不会是你的阻碍。”
顾惟君没料到陶酥如此坦诚,忍不住问道:“你不恨我吗?”
陶酥摇头,她神色落寞,似是看透了生死。
“人生际遇如此,我没有理由恨你,这是天灾人祸,我谁也不恨。至于我和谢临渊离婚,是我们的问题,怎么能赖别人呢。”
“既然如此,再藏着掖着倒显得我太小人,顾小姐,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要嫁给谢临渊。”
顾惟君不再隐瞒,她带着几分欣赏,重新审视陶酥。
听起来很没有道理的一句话,但是陶酥却听懂了。
顾惟君顿了顿,又道:“即使因此真的伤害了你,抱歉,我也不改初衷。”
她表情坚定,似乎嫁给谢临渊,是她的终身信仰。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谢临渊还是个条件不错的淑女。”
陶酥深吸一口气,“祝你成功!”
顾惟君堂而皇之的搬进了陶然雅苑。
家里人即使心中嘀咕,也绝不会多问半句。
但宋可可显然忍不住,她和陶酥把陶玉玲推到阳台晒太阳的时候,恰好看见顾惟君和谢临渊出门。
“小陶姐,你发现没,顾小姐长的有些像你。”
宋可可不敢直接问,但是会曲线救国。
陶酥也跟着看了一眼,先是点头,然后摇头。
宋可可没看明白,“什么意思啊?”
“是像。不过不是她像我,是我像她。”
“啊?”宋可可还是没听懂。
“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宋可可就更懵了,她看陶酥脸色不好,也就没再敢多问。
是啊,凡事总有先来后到。
听说谢临渊曾经有个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女朋友。
听说这个女孩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乃父更有生意手段,却在四年前丢下他出国定居。
听说他思之念之,半年飞了七次美国,却每每被拒。
陶酥早就该想到的,顾惟君就是谢临渊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