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酥无言以对,她看向谢临渊,眼神中带着哀求。
谢临渊叹了口气,“这样吧,我让钟嫂他们注意一下,往后不许十九去三楼。”
顾惟君变了脸色,“我累了,去睡了。”
她昂首离开,高跟鞋踩得分外响亮。
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给你添麻烦了。”
她也觉得或许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几根猫毛应该不至于会如此严重。
谢临渊安慰道:“没关系,妈妈怎么样,严重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陶酥忙道:“不用麻烦,不要紧,就是起了红疹,我能应付的。”
陶酥显然过于乐观了。
第二天陶玉玲身上就出现了更多的风团,还有流鼻涕打喷嚏,陶酥各种抗过敏药物轮番上阵,后来竟然发现母亲有轻微憋喘,她吓坏了,赶紧拨打120,把母亲送到了急诊去。
急诊乱的像个菜市场,地上还有血,各种仪器吱哇乱叫,间或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大人喝醉酒的骂声。
急诊大夫简单问了几句病情,就开始抱怨,“过敏这么厉害,怎么现在才送来,家属在外面等候!”
陶酥一颗心悬在半空,木然的去缴费送血,然后坐在外面等结果。
“小陶姐,一定会没事的,你别担心。”宋可可脸色比陶酥还难看,硬挺着安慰她。
陶酥坐在那里,茫然无措,她有种很荒谬的想法,母亲挺过了车祸,熬过了脑梗死,不会栽在这么简单的过敏上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不好的迹象,她就开始往最坏的地方去做准备。
“陶玉玲家属!”急诊大夫出来大喊。
陶酥立刻跑过去,“这里,这里!”
“暂时没有危险了,幸好来的及时,不然喉头水肿引起窒息,就麻烦了!”
陶酥长吁了一口气,连声道谢。
“等会会把你母亲送到观察室去,再观察一晚上,如果没事,明天就可以走了。”
“好的,谢谢!医生,我有件事想问一下。”陶酥纠结了十秒钟,还是问出了口,“能查出来我妈妈对什么过敏吗?”
急诊大夫摇头,“这个不好说,病人现在这个体质,很多从前不过敏的东西也会引起过敏。有时候药物也会。等病情缓解后,可以做个过敏源测试。”
“好,我知道了,谢谢。”
急诊观察室条件不好,很乱很脏,被角上都是灰,枕头更没法看,母亲吸着氧,倒是睡得安稳,陶酥又给她抹了遍膏药。
陶酥窝在床边将就了一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都不能思考。
第二天叶苗苗来急诊探望,陶酥简单讲了事情经过,然后拜托她,“苗儿,你帮我找个房子吧,我想搬出去。”
“住我那里去!今晚就给你收拾好!”叶苗苗大喜,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打扫卫生。
陶酥坚决不同意,“我想找个离长山医院近点的。”
叶苗苗拍拍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可是,陶酥,你真的打算搬出来了?”
陶酥点头,带着点恶狠狠地意思!
是的,要搬出去!
尽管谢临渊一直强调陶然雅苑是陶酥的,可是她知道,在那个地方,没有人把她当做主人看待,她想送走一只猫都不可以。
她想赶走不喜欢的客人,也不可以。
或许,自己才是那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吧。
有叶苗苗和宋可可照顾着,陶酥打算回家换身衣服。
她在陶然雅苑门口下了车,看见门口停着两辆车。
一辆是顾惟君的奔驰,一辆是谢临渊的宾利。
两个人在车前,似乎正在争执。
“过敏而已,怎么会死人,她是身体太差了,和十九有什么关系!”
是顾惟君的声音,带着点气急败坏,陶酥似乎还没见过这位顾小姐失态。
谢临渊的声音冷冷传来,“我昨天是不是说过不许十九去三楼。”
“十九是只猫,她能听得懂人话吗?怎么,你现在是要拿十九给别人抵命吗,它是你看着长大的啊。”
“是吗?”谢临渊反问。
“什么,难道你忘了吗?”顾惟君的声音里,好像竟然有几分慌张。
“十九是只畜生,听不懂人话,但是人,总是听得懂人话吧。”
“你什么意思?”
谢临渊不答她,抬步就往里走。
“谢临渊!你要做什么?”
顾惟君追了上去。
在最后面的陶酥,叹了口气,也跟了过去。
“陈姐,请杜姐收拾东西,即刻走人。”
谢临渊的话冷冷砸过来,陶酥在门口顿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