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一出现便扎了根,她不由得露出笑来,脚步也轻快了几分,“无恙姐姐,去摆饭吧。”
平日里若无事,夏停云总是来陪她用膳的,她也习惯了吃饭时跟他聊聊京中事宜。
看了眼桌上的菜,卫时雨打算着等会怎么跟夏停云说白日赵泽沛来兴师问罪之事,却见小鹿慌慌张张跑进来。
“怎么了,是谁又打上门了。”卫时雨开玩笑。
“不是,没有。”
“那你跑什么?”
小鹿哭丧着脸,“小公爷,小公爷去送爽斋了!”
卫时雨一呆,无恙先跑出去道:“不会的,怎么会,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去看看。”
“姑娘,怎么办?”
卫时雨阴沉着脸,“坐下吃饭!”
“我不饿。”
何止小鹿不饿,卫时雨也不饿了。
她转身走向里屋,打开柜子一通翻找。
“姑娘您找什么,我帮您找。”小鹿跟着进来。
卫时雨不答,不一会就翻找出许多衣衫,她全部扔在地上,“都拿出去,烧了。”
“这些都是小公爷的新衣,还没上过身呢。姑娘,您消消气。”
“烧了!打今日起,不许夏停云进我的院子!”
不用卫时雨吩咐,夏停云再没进过秋林苑。
吏部尚书追着找了两日,总算堵住了夏停云,闹到隆庆帝那里,也不过是语重心长的数落了两句。
过后靖国公府年节的赏赐照旧,甚至比往年还多了两成不止。
夏停云故意骑马从赵泽沛府前经过,险些将吏部尚书气的吐血。
那里公主府也不安生,听闻襄国公都没进过公主闺房。
眼见着要过年了,如意不在府中应酬,竟跑回宫去了。
这桩丑事,只怕要变成整个京师除夕夜的谈资了。
而那夏停云自罢了朝,便日日待在送爽斋,若要出门,必然也带着那大泉小月。
送爽斋日日欢歌,大泉小月总算扬眉吐气,见了卫时雨也是满嘴的风凉话。
偏生怀远堂已关了门,卫时雨没别的地方可去,只能待在这国公府里看旁人恩爱。
这日她正陪着小河在书房习字,忽听外间有人吵闹,隐隐听着,似是那小月的声音。
“小鹿,让她滚远点。”卫时雨吩咐。
小鹿可不敢,翠屏立时道:“我去!”
卫时雨点了点头。
“这个是一,小河,慢慢写!”
古代可没有硬笔,卫时雨也是练了好久才能用毛笔,可惜字实在太难看,因此她打算从娃娃抓起,先让小河练字。
教了两日的握笔,今日才从一开始教起。
没想到小河不仅能吃苦,还颇有天分,练了半日,便很有些模样。
小鹿笑道:“小娘子写的,好像不比姑娘差。”
卫时雨指着她骂,“叫你出去赶人你不敢,编排我倒是有一套。”
“我错了。”小鹿立马认怂。
正说笑着,忽听外间传来哭声。
卫时雨叹口气,“到底怎么回事?”
“姑娘,我可没动手,她自己哭呢。”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阿姐。”是小月的声音。
“进来吧。”
卫时雨放下小河,却见那小月进得门来,便跪下道:“姐姐,我阿姐病了。”
“病了就去请郎中,找我作甚。”卫时雨面不改色,她可不怕女人的眼泪。
“瞧过了,药也吃了,总是不见好。”
“既不见好,我有什么法子?”
小月哭的泪眼汪汪,当真是我见犹怜,“郎中说,说,要上好的千年人参做药引,咱们可吃不起,求姐姐。”
卫时雨不做冤大头,“别求我,去求你家小公爷,他那府库里好东西多的是呢。”
“姐姐,不过是一株人参,您真要赶尽杀绝吗?”小月跪直了身子,大声喊道:“我知道您嫉妒我们,可咱们也是夏府的人,难道病了还许吃药吗?”
卫时雨脸上一冷,“听听这话说的,你是来求我的,还是质问我?”
“小月不敢!”
“既是不敢,就滚出去,我没空和你啰嗦。”
小月站起身来,却道:“姐姐,您是永安县主,国公夫人,却连一只人参都不肯拿出来,这样害人性命,难道不怕传将出去,坏了名声。”
“呜呜。”小河突然哭起来,指着小月说道:“坏女人,不许你说我阿娘。”
她本来正在习字,此时拿了砚台上前,对着小月直直扔了过去。
“小河,不许胡闹!”
说话的正是夏停云,他大踏步进了松风斋,对着小河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