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寝室得跟宿管员打交道,然而一问,他就被罚款数额惊呆了:“夺少??”
宿管员公事公办地说道:“不多,六十万日元。”
条野采菊回想起了被贫穷支配的恐惧,可恶,不正是因为没钱,他才加入犯罪组织的吗?而且这真的不是打劫吗?
难道这就要开始预支工资了?之前的资产都被冻结了,一分钱也用不了。
小鸟游泽远远地站在树下瞧着,看到条野采菊面无表情地从办事处走出来:“哟。弄好了?”
条野采菊:“……”
最后还是靠小鸟游泽拨款才度过了宿舍危机。
来到新宿舍,条野采菊顿时感觉来到了天堂:相信他,任谁跟那帮臭烘烘的男人们待几天,都会像他这样喜欢一个不算很大却干净整洁的单间的。
【猎犬】虽然地位特殊,论待遇却没有好上太多,小鸟游泽可以买得起房子,完全是因为以前任务下发的奖金。
条野采菊倒也不是没有渠道弄钱,但是都不那么光明正大……说起来还是因为小鸟游泽的淫威吧,这个人总给他一种暗戳戳盯着他,等待他露出破绽的感觉。
小鸟游泽确实没有彻底信任条野采菊,对后者的要求也是临时起意,这小子的异能不得不说真的很适合【猎犬】,恰好他又很缺属下……
不过想要让对方真心当个军人的话,恐怕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在淤泥里待久了的人,对阳光下的职业自然没有一丝好感,小鸟游泽毫不怀疑,如果有机会,条野采菊会离条子的聚集地远远的。
可惜对方是找不到机会的,年纪轻,既是优点,也是缺点。
军部没有人质疑他的决定,就算让一个没有参军经验的盲人加入【猎犬】,也无人反对。比起疑惑,熟识他的人反而更在意条野采菊究竟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有时候根本无需解释,其他人会自动为他补齐原因。
而从条野采菊的视角来看,一切就不那么美妙了。小鸟游泽免去了解释的必要,他却不得不面对各路人员的“监视”。
比如,在某天的下训途中,闻到了讨厌的气息,像是某种与他相克的存在。
“我说,在别人上厕所的时候直直盯着,已经可以算是性骚扰了吧。”条野采菊经过训练后,拉开卫生间的门。
少年的黑发翘了翘,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看肩头徽章却已经是一名军衔不低的军官了。
末广铁肠不把条野采菊的指控当回事:“在下末广铁肠,为了【猎犬】的名额,向你发起切磋邀请。”
拔出腰间别着的刀,摆出对峙的姿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好对付。
条野采菊站在原地,没打算拔刀:“末广,铁肠?”第一反应居然是好奇怎样的父母会给孩子起这种名字。
末广铁肠闻言,才说道:“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末广铁肠,你可以叫我末广,来此原因有二:第一,向条野同僚发出切磋邀请;第二,向【猎犬】队长证明,我比你更有竞争这个位置的资格。”
条野采菊笑了一声,只觉对面是个呆子:“不用抢了,我让给你。”
末广铁肠是个木头脑袋,把对方的话在脑子里转化了一下,得出不战而退=不合常理=思考缘由=对方是弱者的结论。
在军部不应战就会成为笑柄,在你占据某个位置的时候,就有义务向任何质疑你的人证明你的实力——这几乎已经成了惯例,就连小鸟游泽,也是靠着1vn的战斗正名。
——所以,避战通常会被视为示弱,只要弱者会这样。
“我不欺负弱者。之所以向你约战,是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军队里的任何人都应当被视为对手,现在看来,是我轻率了。”说着,末广铁肠摘下帽子,做了一个标准的道歉礼。
他鞠躬大声道:“对不起!”
条野采菊听到“弱者”一词额角青筋直跳,冷笑出声,只觉自己的感觉当真准确,这个自称末广铁肠的家伙确实是个如假包换的愣头青。
跟那个小鸟游泽一样,都烦人得很。
而在听到末广铁肠抑扬顿挫、还满含歉意的话之时,条野采菊更是气笑了:“【哔——已消音】”。
末广铁肠愣了一会儿,还维持着鞠躬的动作。以他构造过于简洁的大脑来说,实在很难快速理解对方的意思。
听起来像是方言……末广铁肠回忆了一会儿,遗憾地发现自己已然将过去军校教授的内容忘得一干二净,脑海中浮现出的只有课本封皮上所书的【方言详解】标题。
于是他决定下班后就去问问小鸟游泽,后者一向是有问必答,区区方言根本难不倒他!
没错,在末广铁肠的眼中,小鸟游泽就是这么神奇的人,实践和理论双满分的奇才,这让他觉得,不管是挑战对方,还是成为部下,都能受益匪浅。
“再见,条野同僚。”末广铁肠礼貌道。
正要走出洗手间,条野采菊的刀已脱手,像离弦之箭一般,笔直地插在了墙壁上,上面铺的瓷砖都如蛛网般皲裂。
末广铁肠下意识偏开头,躲开了朝着要害而来的尖刀。